,发现王轱辘还在修那辆旧拖拉机。机油弄脏了新换的床单,他懊恼的样子像做错事的孩子。
\"过来。\"李青拍拍床沿。
王轱辘磨蹭了半天才挪过来,草鞋在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月光透过新换的蓝印花窗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李青突然伸手,指尖拂过他眉骨的旧伤。那是三年前暴雨天抢收水稻时,被脱粒机刮的。王轱辘的呼吸骤然加重,喉结上的汗珠滚进衣领。他情不自禁的拥住了李青,滚烫的嘴唇在她的颈间游走……
此刻晒场那边传来张寡妇赶鸡入笼的吆喝声,还有七叔公家老座钟的报时。李青戴银镯子的手环在王轱辘的脖子上,随着来回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低沉的闷哼一阵阵从屋里传出来……
当晨光透过窗户时,李青发现王轱辘已经起床了。灶间传来了锅铲碰撞的声响,还有葱油饼的焦香。她赤着脚走到堂屋,看见那封烫金的请柬躺在灶膛边,一角已经被火舌舔黑。
晒场上,张寡妇正对着镜头展示她腌的辣白菜,蓝布衫上沾满了辣椒面。女记者皱着鼻子后退两步,话筒差点掉进了饲料槽。
\"这才是真正的乡村生活!\"张寡妇一把拽过懵逼的李大勇,银耳坠甩到了他的脸上,\"看看我们新时代农民的精神面貌!\"
王轱辘和李青相视一笑,手指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勾在了一起。阳光穿过晾晒架上的辣椒串,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极了那年的晒场上,他们一起数过的第一笔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