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折成纸船,放进河里漂走了。王轱辘在河边找到她时,她正盯着水面发呆,裤脚被浪花打湿也浑然不觉。
\"省里拨了二十万扶持款。\"他蹲下来和她一起看水,\"说要把合作社扩建成示范基地。\"
李青抓起石子打水漂,石子跳了三下就沉了:\"我只想要个孩子,不是想要钱。\"
王轱辘的旧伤突然刺痛——是当年为护着她被钢管打断的肋骨。他抓起李青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她的掌心贴着那道凸起的疤。
\"这儿还疼。\"他带着她的手往下移,\"这儿也是。\"
李青的指尖触到他腹部的手术疤——小禾早产那晚,他连夜骑车去县医院,半路摔进沟里,肠子都差点戳出来。她的眼泪终于砸下来,在河面上激起细小的涟漪。
傍晚,两人去后山给梅树浇水。李青发现王轱辘偷偷在每棵树根埋了鱼内脏,招来满山苍蝇。她没戳破,只是折了根梅枝插在鬓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新坟——那里埋着小禾的胎发和脚印拓片。
夜里,李青主动爬上了王轱辘的床。她身上带着梅叶的苦涩,手指却热得像炭。王轱辘翻身压住她时,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惊醒了院里的看门狗。
狗叫声中,李青咬住王轱辘的肩膀,直到尝到血腥味。月光从瓦缝漏下来,照见墙上晃动的影子,像两棵纠缠的梅树在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