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烟雾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在小丑牌那颗巨大的金属头盔后方凝聚成形，柴郡猫那张标志性的笑脸咧得比平时更大，巨大的绿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光芒。

它没有实体，却精准地伸出那半透明的爪子，轻轻一掀，小丑牌头盔后方那用于散热的通风口盖板无声地弹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紧接着，柴郡猫用爪子从自己那烟雾状的身体里一掏，睡鼠就这样被它像投掷一枚精准的微型炮弹般顺着那道缝隙，“嗖”地一声塞了进去。

“唔……胡萝卜……飞……飞起来了……”睡鼠在头盔内部那狭窄的空间里被颠簸惊醒，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梦呓，它本能地伸出小爪子，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试图抓住什么稳固的东西。

“噗叽！”

它那细小的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一个温热的鼻头上。

“嗷呜！”

一声比刚才被三月兔骚扰时更加凄厉的惨嚎猛地从小丑牌的头盔下爆发出来，而睡鼠被这近在咫尺的恐怖嚎叫彻底惊醒，它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圆，出于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它那细小却异常锋利的牙齿对着爪下那颤抖的“不明物体”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该死的！滚开！滚开啊——！”小丑牌彻底疯了，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盔，巨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陀螺般在原地疯狂旋转，试图将头盔里的“恶魔”甩出来。

“就是现在！”

爱丽丝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几步冲到命运之剑掉落的位置，脚尖一挑，冰冷的剑柄精准地落入她染血的掌心。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感受剑柄传来的寒意，首接举剑刺向小丑牌那因剧痛和疯狂旋转而完全暴露的后心。

“噗嗤——！！！”

这一次，是真实的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剑锋精准无比地刺穿了小丑牌后心处相对薄弱的甲片连接缝隙，鲜血猛地从铠甲裂缝和剑刃两侧的伤口中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爱丽丝苍白的面颊和那身午夜蓝的星轨长裙。

“呃……咕……”

小丑牌疯狂旋转的身体猛地僵住，他覆盖着彩色金属的手徒劳地伸向胸前，似乎想抓住那透体而出的剑尖，却只抓到了一片喷涌的污血。

头盔里，睡鼠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和喷溅的温热液体吓到了，它松开了咬着鼻子的牙齿，用小爪子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丑牌巨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覆盖着彩色铠甲的膝盖缓缓弯曲，最终“轰隆”一声巨响，小丑牌重重地、面朝下地砸在了满地狼藉的玩具碎片和粘稠液体之中。

爱丽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依旧死死握着穿透小丑牌背心的剑柄，带着腥气的液体顺着剑身流淌到她的手上，黏腻而冰冷，她看着脚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小丑牌，看着那碎裂镜片中倒映出的自己沾满血污的脸庞，一种复杂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脏。

有恐惧，有后怕，还有一丝丝......兴奋？

“吱吱！”三月兔灰头土脸地从铠甲缝隙里钻了出来，跳到爱丽丝脚边，红眼睛里充满了兴奋。

柴郡猫那张巨大的笑脸无声地漂浮到小丑牌碎裂的头盔上方，幽绿的眼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失去光芒的镜片。

“啧啧啧……”它发出一声滑腻的叹息，“看来这场午夜游戏……我们的彩色小丑先生提前退场了呢？嘻嘻……真遗憾，他还没等到他最期待的演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