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成见薛婉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一着急忙说:
“薛婉同志,你别生气,其实俺……俺稀罕你,俺就是想对你好,你的钱和工分俺都不要,俺是自愿的。+8`6*z?h_o′n¨g·.-c!o*m,”
薛婉一顿,她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也没有想过这一方面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己经二十岁了,和自己同龄的都成家奶上孩子了。
她从小生活在薛宝珠光辉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薛宝珠身上,她觉得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被别人看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着自己说喜欢。
她打量了一下丁成,觉得这个红着脸的乡下汉子长得竟然意外的长得还不错,比起母亲给自己看的相片上的那些男的都俊上几分。
薛婉也有些红了脸,但她还有理智尚存,自己在京市拒绝了母亲嫁人的提议,毅然决然的选择下乡,如今还没多久自己和乡下汉子处对象,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她骂了丁成一句:“痴心妄想。”红着脸走了。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表露好感,薛婉难免有意无意的会注意丁成;但有了薛宝珠对象的珠玉在前,薛婉看着丁成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的带着点挑剔。¢x_i¨a¢o+s!h~u\o,w`a!n!b_e?n¢..c,o-m′
这边刚觉得他人挺好,立马又对另一点觉得不满。
丁成不知道薛婉的想法,他第一次追姑娘,只知道勤勤恳恳地帮着薛婉干活,让自己来自陈立心爱的姑娘少受点累。
有了丁成的帮忙,薛婉在西省的日子那可谓是一下子变得滋润的不行,家里寄来吃穿用品和钱票,活也有人帮着干。
有一回母亲甚至还给自己寄来了一罐昂贵的雪花膏。
王惠芳知道小姑子出手大方,每次送的东西都不便宜她总是攒着留着舍不得用;女儿又下乡了,她心疼远在西省的女儿日子过得艰苦,得了什么好东西就都给薛婉寄了过去,包括那罐薛宝珠送来很久王惠芳也才只用掉面上薄薄一层的雪花膏。
西北风沙大,母亲心疼女儿娇嫩的双手,她细细的将自己用过的痕迹抹平,尽管这雪花膏放了很久,但仍然看起来和新的没两样。
王惠芳虽然把薛宝珠送给自己的东西寄给了女儿,但她懂得分寸,她总是会把东西的来由说得清清楚楚,信的末尾总会叮嘱女儿要记得姑姑的好,王惠芳希望通过自己能让女儿不要再钻牛角尖和姑姑攀比。′2+8,看¢书^网^ ′首?发¢
薛婉每次对于家里寄来的包裹又期待又感到油烹似得煎熬。
一方面自己需要家里的支持,另一方面自己母亲随着包裹寄来的家书里总是提到薛宝珠,总是写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给家里又带了些什么;自己家又分到了些什么,这次给自己寄的东西里又有些什么是来自于薛宝珠,而信的末尾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以要自己感谢薛宝珠结尾。
对于自己的关心倒是着墨甚少,薛婉有时候真的想质问为什么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呢?到底谁才是她们的女儿?!
但薛婉真的没有感受到家里的爱吗?
薛婉摩挲着雪花膏油亮的外壳,草草看完信就压到箱底,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忍不住写信回去刻薄的质问。
她己经很久没有给家里回过信了。
薛婉有了追求者以后,心态平和了一点,对西省的生活适应了点,渐渐有了点如鱼得水的架势。
但每回接收到家书,信纸上母亲口中薛宝珠的生活是那么的多姿多彩,衬的对于生活刚刚好了一点就觉得满意的自己是多么的令人可笑。
听说薛宝珠去做了坐办公室悠闲的工作,听说薛宝珠去南省出差了,听说那里有大海……
光是由母亲贫瘠的词汇成的语句,那样鲜活令人艳羡的生活都跃然纸上。
薛婉再也忍不住,狠狠将信一扬。
她没见过大海,不知道一望无际蓝蓝的大海长什么样,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生活在缺水的西省,这里干旱到知青宿舍里每个人都要轮流挑水,就连女同志也不例外。
自己脚上现在还有来回走十几公里山路留下的厚茧。
丁成刚帮人挑完水,擦着汗,想和薛婉打个招呼,就被薛婉甩着的信纸扑了一脸。
丁成捡起信纸也没看只帮忙理了理,给人递了过去,自己这对象可讲究什么隐私了,自己要看了她非得发火不成。
尤其每次薛婉领了从家里寄来的包裹的那几天,对自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