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云巍直接将答案托出,“这代表着又有两个修士命格的陨落。^暁,税?C,M?S? ?勉\费-越~犊-”
由守山人将所有的修士埋葬于山间,和任由修士们自相残杀——如同千百年前的镜花之崖内部的纷争一样,有区别吗?云巍从来没有权利去选择。
一切的答案,自由修士们自己谱写。
“你放心,事关清临,我不会不管。等我平息了这里的一切,自然会寻得那七苦灵器,届时我会将镜花之崖投射于万云峰深处,把灵器交给你。”云巍对穆周山说。
随后他背过身去,看向那高地之外的浩瀚石海,眼神中没有悲悯,没有对世人的怜爱。他是山灵的化身,为惩戒逾矩的修士才显形而来,原本也没有自己的情感。
云巍的世界是一片阒然,他琥珀色的眸子里能倒映天地湖海,却是那么空洞无物。
直到他在镜花之崖的一角,无意间让那璞玉染上了婴孩的一滴泪。
“有。”
一个虚弱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玉清临搭着穆周山的手臂,努力支撑自己站了起来。¨b/x/k\a~n.s`h*u_.¨c.o\www.
池鱼回头看了一眼,便在第一时间走上去扶住了玉清临。
她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也不知道玉清临究竟何时醒来,知道多少事情的真相。
玉清临拍了拍池鱼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然后她将手从池鱼那边抽离,步伐虚浮地向云巍走去。
“云巍,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来争。”
她从云巍手中将那象征着死去修士的灵球取了过来,往那高台之外推去。
他们从四海八荒奔来,便也随风魂归故里吧。
“如果摆脱我的身世,需要踩在别人的尸骨上,那我宁可不要。”玉清临不着脂粉,却依然笑起来好看得惊心动魄,“做兄长的灵器,也挺好的。”
她这话说得诚恳至极,没有半丝勉强。
可池鱼却更加难受。
她知道玉清临性情纯善,正如她的真身一样,白璧无瑕。但池鱼也不相信有人,在得知自己如此离奇身份后,能做到这般无动于衷、坦然接受。·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是她掩藏得太好了吗?
池鱼只觉得,玉清临这样的人值得太平无事的一生,可上天为何总要与他们开最荒唐的玩笑。
“那么你呢?守山人,是你永世的枷锁吗?”玉清临抬头,凝视着云巍锁骨之下的图腾。
“你命中注定要守的,是山,还是山间人?”
那黑地昏天的天幕中央,突然被一道闪电劈裂,裂石穿云的雷声随之从远方轰鸣而来。
无数电火行空之间,云巍俯身,轻轻在玉清临眉心落下一个吻,道:“是你。”
穆周山双手抱于胸前,不知在思考何物。
他静静地看着星流霆击的苍穹之下,眼里只有彼此的二人,心头泛起一股十分陌生的滋味。
旋即他又将视线移到别处,嘴角勾起一道微笑。
他有些欣慰,却也不太能理解,两人相处不过几十日,怎么能生出这样天崩地裂下生死共度的感情。
穆周山本不信人间真情,可是玉清临和云巍本就在人世之外。
只是仔细想来,他一个人两世不幸已经够了,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能幸福一日是一日。
可目光飘到高台一角时,穆周山却与池鱼的视线交汇上。
池鱼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复杂的意味,完全没有之前请他救救师父时的无措和恳求,反而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探究。
穆周山总感觉池鱼时不时就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有时感觉她的情感过于泛滥了些,在那懦弱的表面下敏感得能把每个人的心情照顾得面面俱到,有时却又觉得她一直游离整个门派之外,正是因为足够清醒独立,才把一切看得分明。
比如此刻,她比他更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池鱼不再像以往那样,每每与穆周山眼神相交,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反而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对穆周山无声地做了两个嘴型。
“陆期。”
穆周山顿时清醒。
七苦灵器互相之间有所感应,若是陆期能在这镜花之崖内,分辨出谁是另一个灵器,那便能追本溯源地寻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