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八年中秋,那本该是历史记载中纯亲王隆禧的生命终点。\x\i-a.o?s\h-u?o!h-u!a·n?g¢.^c?o′m,
现实中,王府上下也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隆禧病榻缠绵,连康熙都遣太医数度往返。
可能隆禧命中有此一劫吧,只不过之前的他地震受到惊吓,加上中秋宴会着凉,没熬过去首接嗝屁;
现在身子骨健壮许多的他,也大病一场。
药味浓得几乎能凝结成实质,盖过了本该飘散的桂花甜香。
廊下仆役屏息静气,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内室那位的主子。
康熙帝的关切如同实质的压力,太医院最顶尖的圣手轮番问诊,名贵药材如同流水般送入府中,紫禁城探视的太监往返不绝,每一次马蹄声都敲打着王府紧绷的神经。
外人所见所闻皆是实情,却非全貌。
只有握着汤碗、垂眸坐在床榻边的尚寒知心知肚明。
隆禧演技愈发精湛。
“咳咳咳……”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内室光线朦胧,隆禧倚在靠枕上,脸色在昏暗烛光下泛着不祥的青白,额角浸出细密的冷汗。o咸+鱼?看
他微微侧头,避开尚寒知递来的汤匙,哑声道:“药苦,知知别累着……”
影帝!
活脱脱的影帝!
小金人没颁给你是奥斯卡的损失!
催个咳疾演得跟马上要驾鹤西去似的,逼真得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尚寒知面容楚楚可怜,眼尾泛红,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爷莫要说丧气话,您把这药喝了,病才能好。
太医都说了,按时服药最是要紧……”
她再次“温柔”地将温热的药汁喂到他唇边。
褐色的药汁沾湿了他略显苍白的薄唇。
隆禧垂眸,顺从地喝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深处那丝难以察觉的促狭笑意。
药是真苦,但想到她一边腹诽一边还得演贤妻的样子,那份苦里竟还透出点隐秘的甜。
他抬眼,目光落在她强撑着的忧虑眉眼上,声音更低更哑:“辛苦……知知了。+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不辛苦,命苦!
伺候你这靠药续命的影帝搭档飙戏可真够累的。
她“体贴”地用帕子擦去他唇角的药渍,动作标准得像是宫里嬷嬷教出来的典范。
就在这内外合力、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氛围中,“奇迹”发生了。
缠绵月余的病势如潮水般在仲秋之后缓缓褪去。
隆禧苍白依旧,却能扶着内侍在院中略走几步了。
康熙闻讯龙颜大悦,太皇太后念了好几声佛,大手笔的赏赐流水般涌入纯亲王府。
“和硕纯亲王福晋尚氏侍疾有功”的赞誉也悄然在宗室勋贵间传开,成为“和顺公主教女有方、尚家福星护佑纯亲王”的最佳佐证。
隆禧“病弱”的标签从此焊得更紧,而尚寒知这尊“冲喜福星”的金身,也悄然塑就,为她在宗室复杂的局面中,镀上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色,却也无形中加重了“子嗣”这一“福泽绵延”的期望值。
康熙十九年
三藩的反旗,一杆接一杆地倒下,如同被狂风吹折的枯树。
平南王府尚家,这个曾经雄踞南疆、煊赫到可与朝廷掰腕子的庞然大物,终究等来了它避无可避的末日判决。
反复无常、对朝廷阳奉阴违、暗中勾连吴三桂旧部、罪证确凿的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在战局尘埃落定、失去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
被年轻的康熙皇帝以雷霆万钧之势下令赐死!
一道白绫,彻底了结了这个不安定的毒瘤,也斩断了平南王一系旧日势力最后的根基。
京城的尚家——以尚寒知之父尚之隆为首领的这一支,却因祸得福,权势扶摇首上!
原因无他:“政治正确”!
早在三藩反旗初竖时,尚之隆就展现出了远超广州本家的政治敏锐和决绝果断。
他毫不犹豫地疯狂切割,甚至主动挖角广州的墙脚,数年间坚定不移地站队康熙,将京城尚家的利益与清廷政权死死捆绑在一起。
这份堪称“断臂求生”的果决忠诚,在尚之信伏诛后,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京城的尚府,不仅稳如泰山,权势更胜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