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区大院出来,京城的阳光都显得有些刺眼。,x.i^a,n¢y¢u?b+o¢o·k+.·c\o?m·
吕睿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王保强住的那个潮湿、昏暗的地下室。
他把李援朝的“考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保强。
王保强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他呆呆地看着吕睿,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
吕睿以为他害怕了,正想说些安慰的话。
王保强那张质朴的脸上,却猛地涨起了一阵异样的潮红。
他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兴奋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被压抑了很久的火,轰然点燃。
他攥紧了双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导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俺爹,从小就骂俺,说俺笨,说俺傻,说俺这辈子都不是当兵的料。”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吕睿,像是在立下一个军令状。
“这次,俺一定要让他看看,”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俺能行!”
老虎团新兵连的训练场,黄沙混着汗味,在烈日下蒸腾。
赵建军,那位在会议室里怒斥吕睿的大校,此刻穿着作训服,抱着手臂站在队列前,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一遍遍刮过吕睿和王保强单薄的身体。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是我手下的兵。!x\4~5!z?w...c′o¢m/”
赵建军的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这里,没有导演,没有演员。只有服从命令的士兵,和跑不完的五公里!”
哨声凄厉地划破长空。
五公里武装越野,新兵连的开胃菜。
对吕睿和王保强来说,却是地狱的门票。
沉重的背囊像一座山,压得吕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肺部火烧火燎,视野开始发黑。
一辆军用吉普慢悠悠地跟在队尾,赵建军拿着扩音喇叭,声音冰冷地砸过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兵王?我看是病猫!坚持不住就上收容车,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吕睿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的大脑却异常冷静。
【真实之眼】启动,一排排数据流在视野边缘疯狂刷新。
【目标:新兵甲,心率175,乳酸阈值已突破,预计三分钟后掉队。】
【目标:新兵乙,步频紊乱,呼吸节奏错误,意志力B+,尚可坚持。】
他在用自己的身体,亲自验证剧本里每一个关于极限状态的描写。
王保强的情况更糟,他早已掉在最后,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像一架快散架的破风箱。
他咬着牙,嘴唇已经渗出血丝,双腿机械地摆动。
“上车!听见没有!”赵建军把车开到他旁边,吼声震耳欲聋。
王保强只是摇头,眼神已经涣散,但那股子倔劲,却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骨头里。/x~t,i¨a~n\l*a`i/.`c/o,m·
最后五百米,他摔倒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放弃。
他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一寸一寸,朝着终点爬了过去。
当他沾满泥土的手掌触碰到终点线时,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彻底昏了过去。
赵建军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接下来的几天,王保强成了全连的笑柄。
队列训练,他左右不分。
器械训练,他笨拙得像头熊。
整理内务,他的被子永远是那块最丑的“豆腐渣”。
新兵们私下里都叫他“许三多”,带着嘲弄的意味。
但他从不辩解,也从不气馁。
别人嘲笑他,他就嘿嘿一笑,然后默默地加练。
那股子不服输的憨劲,和剧本里的许三多,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吕睿则像一个幽灵般的战地记者。
他体能依然垫底,但【真实之眼】从未停歇。
他记录着士兵们最生猛的行话,观察着他们疲惫时下意识的小动作,分析着赵建军那套严苛又有效的训练方法。
他的剧本,在军营的熔炉里,每天都在被血与汗淬炼,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有力量。
结业考核,实战演习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