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意味深深地剜了他们一眼,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拂袖而去。
沉重的门扉“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季砚深留下的最后一丝戾气。
时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以顺利离婚,还不拖累顾南淮,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了。
察觉到灼热的视线,男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时微想起那张照片、顾家夫人……神经再次牵紧。
……
调解室骤然陷入一片紧绷的寂静,只剩下窗外隐约透进来的蝉鸣、城市模糊的喧嚣。
时微轻轻挣开顾南淮搁在她肩头的手,起身走到桌边收拾自己的包。
她低着头,侧脸线条清冷而平静,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无声地将两人隔开。
却隔不开顾南淮一瞬不瞬注视的炙热目光。
时微硬着头皮,暗暗清了清喉咙,打破沉默,嗓音自然得像是同他寒暄。
“师哥,你昨晚不是飞柏林的吗?怎么又突然回来。”
“时微。”
顾南淮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被砂砾磨砺过的沙哑。
“对不起。”
他昨晚登机前,接到三弟顾南城的电话,才知道照片的事,也才知道孟女士自作主张找了时微!
时微收拾东西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仿佛有心疼、愧疚、燃烧的怒意,还有浓稠的关切。
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对不起,明明是我的错,我母亲却来找你,太不像话了……”顾南淮口起伏,满心都是对孟女士自作主张、伤害她的强烈愤慨。
以及对时微的自责与心疼。
她刚经历过季砚深母亲那种伪善、势利的婆婆带来的伤害。
昨晚,孟女士的那些话,对她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的审视与压力。
尤其在那张照片的冲击之下。
他懂她独自咽下这份委屈,是为了什么——逃离,避嫌,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时微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回心底最深处。
嘴角极其克制地、几不可察地向上提了一下,更显疏离。
“顾师哥,你不用抱歉。”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怨怼,只有一种刻意为之的“体谅”。
“季砚深的目的从来都是我,逼我回头。”
她微微侧开脸,目光落向窗外模糊的街景,避开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
“是我拖累了你……”
时微顿了顿,声音更轻,“如果照片里的女主角换成别人,季砚深根本不会费心对付你。”
“时微!”
顾南淮猛地攥紧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并不粗暴。
“我们之间,谈什么拖累?”
他的目光灼灼如火炬,紧紧锁住她,嗓音温沉。
时微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火焰烫得心尖一颤。
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已被沙发靠背挡住。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继续狠下心与他划清界限。
“你只是好心,帮我打这场官司……”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本来不需要帮我趟这趟浑水的。”
她刻意加重了“好心”二字,强调他们之间是普通的律师与委托人的关系。
“好心?”顾南淮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心脏,低哑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咀嚼一枚苦果。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倾身向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滚烫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下来。
将她完全囚困在沙发与他身体构成的、密不透风的狭小空间里,彻底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一只手依然紧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
他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烟草味余韵,急促地、滚烫地喷洒在她的唇瓣、脸颊、甚至敏感的耳廓上。
过于亲昵的灼热气息烫得她浑身一颤。
时微惊骇地睁大眼,被迫迎上他近在咫尺的、燃烧着痛苦、渴望与某种濒临失控的占有欲的眼眸。
那里面,是赤裸裸的、积压多年的爱恋,是此刻再也无法抑制的洪流。
时微胸脯起起伏伏。
“时微……”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