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
“虫蛀?”周氏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带着质疑:“采买的时候没看好吗?怎么让虫子蛀了?那新开的铺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就不会想想办法?”她只看到银子又少了,却完全不懂药材保存的讲究和市场竞争的残酷。
孙掌柜低着头,心中苦笑。这位夫人,连黄芪易生虫、需特殊储存都不懂,更别提应对同行竞争的手段了。
他只能含糊应道:“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小的们一定多加注意,想法子挽回。”
再然后是米粮铺、脂粉铺……掌柜们一个个上前禀报,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问题,总之,汇总下来,这个月的进项比上月少了近一半!周氏越听脸色越沉,越听心越疼。
这些铺子虽是宋云初的嫁妆,但如今她代管,这收益的减少,在她看来就是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少了!
尤其是想到这些自己为了撑体面、结交权贵,最近花销颇大,库房里的现银本就不那么宽裕了。
她烦躁地翻着账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知。
她很想找出点错处来训斥这些掌柜,替自己挽回点颜面,也挽回点损失,可她根本看不懂!她只能凭着本能,在一些她觉得不合理的开支上挑刺,比如:“这伙计月钱怎么比上月多了二两?”
“这车马费也太多了吧?”问的问题显得她既外行又小家子气。
掌柜们心中鄙夷,面上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回夫人,上月新招了两个伙计,月钱自然多了。”
“车马费是因上月往邻县调货频繁,路途遥远……”解释得滴水不漏,让周氏想发作都找不到由头。
查账查了大半天,周氏只觉得心力交瘁,头昏脑涨,非但没显出主母的威仪和才干,反而在掌柜们看似恭敬实则疏离的眼神中,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难堪。
她终于明白,宋云初那看似风吹就倒的柔弱身体里,蕴藏着怎样的本事。这打理铺子、应对商贾,绝非她想象中坐着收钱那么简单。
看着账册上最终汇总的那个刺眼的、缩水了的数字,再想想库房里日渐减少的现银,周氏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口乱窜。她猛地合上账册,发出“啪”的一声响。
“行了行了!”周氏不耐地挥挥手,语气带着强压的烦躁,“账目先这样吧。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下个月,若还是这等光景,仔细你们的饭碗!都下去吧!”
“是,夫人。”掌柜们齐声应道,躬身退下。转身的瞬间,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位夫人,比起那位病中的少夫人,差得太远了。
铺子在她手里,只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