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顶的‘雀舌’……”沈修文喃喃重复着,连日来被阴霾笼罩的眼底骤然亮起一簇精光,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微)趣:·小¢说}1t {?首÷发¨-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得案头的卷宗都哗啦作响,连那盏温热的参茶都差点倾覆。
焦躁和疲惫瞬间被一种狂热的兴奋取代,所有的思绪都聚焦在那千金难求的“雀舌”二字上。
十七爷!是了,那位手握重权、品味挑剔的十七王爷!他最爱的不就是这等稀世名茶吗?每年各地贡上的顶级茶叶,怕是都先紧着他挑选。
若能得此物……若能得此物投其所好……
沈修文在狭小的书房里急促地踱了两步,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光影,映照出他此刻剧烈起伏的心绪。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带着微微颤抖的低语:“好……好!大吉,此事你做得很好!立了大功!”他猛地站起身,在狭窄的书房内急促地踱了两步,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激烈情绪。
目光再次扫过书案上那些令人窒息的卷宗和信函,沈修文的眼神已然不同。
之前的绝望和沉重被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他停下脚步,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雀舌’……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弄到!立刻去账房支银子,不,拿我的私印,去钱庄取!要快!要最好的!务必确保是云雾山顶那几株老茶树的正品!”他深知此物关乎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_k!a!n`s,h_u+a?p.p?.¨n`e?t?
“是!少爷!”大吉心中狂喜,知道自己这一步险棋走对了,赌赢了!“小的这就去办!定不负少爷所托!”他领命转身,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带着一种即将立下大功的兴奋。
……
听雨轩内。
“小姐,成了!”春儿快步进来,脸上带着成功的喜悦,“大吉果然立刻就去禀报了姑爷!姑爷那边反应极大,听说激动得很,立刻就让大吉去支银子寻茶了!”
宋云初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闻言只是轻轻翻过一页,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嗯。知道了。”
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心思却早已飘远。第一步棋,已经按照她的设想落下。
接下来,就看十七爷那边了。
可是谢炀他……
作为当朝摄政王,谢炀显然没有这么容易上当,所以宋云初不得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d,a~w+e/n¢x?u/e¨b/o`o!k-._c·o′m*
只是这人喜怒无常,想要摸清楚他的脾气,显然有些困难。
宋云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纸页间的墨香混着窗外雨丝的潮湿气息,反而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那日在十七王府的画面如破碎的瓷片,不时扎进她的意识——谢炀猩红着眼将她按在鎏金屏风上,玄色衣袍如夜幕般将她吞噬,冷硬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直到她喉间溢出破碎呜咽才稍稍放缓力道。
“小姐?”春儿见她久久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宋云初猛地回神,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用力攥紧了书页的边缘,指节泛白。
她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心绪,抬眸时,已尽力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惊悸与忧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知道了就好。”
她重新将视线投向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书页上的墨字在宋云初眼中模糊成一片游弋的黑影,谢炀那双带着掠夺与掌控意味的猩红眼眸,仿佛穿透了纸页,再次攫住了她的心神。
“小姐,您脸色不好,要不要歇歇?”春儿的声音带着真切的忧虑,小心翼翼地靠近。
宋云初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些破碎而屈辱的画面压回记忆深处。
她松开几乎要将书页撕裂的手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麻,掌心一片湿冷。
她将书卷轻轻合上,置于膝头,动作看似从容,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细微的颤抖。
“无妨,”她开口,声音已竭力平稳,却像蒙了一层薄纱,“只是……想起些旧事。”
她抬眼望向窗外,雨丝如织,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如那日王府内令人窒息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