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
楚枭嘴角扯动了一下,一个冰冷嘲讽的弧度。身体里肆虐的毒力和剧痛,如同最清晰的警钟。他强撑着,扶着那根肮脏的钢制水管站了起来。右腿的毒纹依旧灼痛,但那股狂暴的能量冲击似乎被强行纳入了一种更加晦涩的循环。他需要的不是登记,是力量!需要立刻处理晶甲毒刃蜈虫心和复眼的力量!但此刻,他连站稳都勉强。
“兄弟,新来的?需要向导不?看你这情况……啧啧,没个落脚地儿可不行!”一个尖利的声音带着谄媚响起。一个身材矮小、穿着打着厚厚油腻补丁的破麻衣、脸上挂着市侩假笑的男人(一个掮客)凑了过来。他眼神闪烁,不时贪婪地瞥向睚眦那巨大的躯壳,尤其在上面残留的晶甲碎片和那柄粗大的晶化筋索上扫过。“e区这边我熟!租金便宜又安全的地儿!我带你去?保……”
他的话被一声粗野的呵斥打断。
“滚开!秃鹫张!”一个身材矮壮、肤色黝黑如同煤炭、剃着近乎光头的板寸,脸上还有一道如同蜈蚣般狰狞刀疤的汉子(被称为“刀疤”)推开人群。他裸露的双臂上纹着盘蛇图案,凶戾的目光直接无视了那个掮客,如同两把刷子般在楚枭身上和睚眦巨大的残骸上一遍遍刷过。
“小子。”刀疤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试探和压迫:“你这大骨头架子……放这儿可不行。闸门通道是兄弟会的地盘,想放东西,得交税!”他伸出蒲扇般、布满老茧的大手,拇指和食指用力捻动着。意思不言而喻。
又一个“税”。
“税?”楚枭站直了身体,布满污血的脸在昏灯下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墨绿瞳孔转向刀疤。声音沙哑低沉,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废话!”刀疤似乎被楚枭的冷漠激怒了,猛地踏前一步,身上的盘蛇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种e级巅峰的气息带着痞霸的压迫感弥漫开。“地盘费!保管费!惊吓费!还有……”他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贪婪地落在睚眦尾部一根最为狰狞锐利的骨刺上,“那玩意儿看着挺结实!拆下来抵账!抵你这次!”
!抢!赤裸裸的勒索!要分一杯羹!
楚枭沉默着。
没有回答刀疤。
他甚至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冰寒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阴影里更多蠢蠢欲动、如同秃鹫般觊觎的身影。
最后落在那座沉眠的睚眦山脉之上。
巨兽的轮廓在昏黄光影中沉默如山。它的沉寂,如同一面映照人心的镜子,照出这龙城底层的贪婪与凶残。
就在这死寂对峙、杀机如弦紧绷的时刻——
呜……嘤……
一阵如同深海中幼鲸悲鸣般、却又带着某种冰冷金属质感的细微声音,极其突兀地穿透了闸门外远处混乱模糊的各种噪音,清晰地传入了楚枭敏锐的耳中!
这声音……
冰冷!尖锐!
与之前在巷子里听到的晶甲猎杀集群的信号……
同频共振!
但……似乎更加沉重……更加……富有穿透力?!
楚枭的心脏猛地一沉!
墨绿瞳孔中冰芒暴涨!
追兵!
比之前的猎杀者……更加强大与致命的晶甲追猎集群!
它们的信号!
已经锁定了龙城位置?
不!
是被睚眦沉眠前爆发的那股混合了高等龙威的能量风暴……主动吸引而来?!
死亡的阴影如同巨大的蝠翼,瞬间笼罩了刚刚踏入“避难所”的楚枭。
残巢暂栖?还是……踏入了更大的风暴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