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一次。”谢冬梅的声音冷了下来,“给,还是不给?”
“我说不给!”郑明安像是豁出去了,抬起头,怨毒的目光直视着她,“凭什么谢建军赌债你给钱!凭什么到我这儿不肯给?我是你儿子!”
“明安!”一直沉默的郑爱国终于爆发了,他指着郑明安的鼻子:“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能偷家里的东西?那盒子里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是什么吗?”
郑明安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爸!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当初你们把我扔给舅舅那个老赌鬼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我是你们的儿子?”
他通红的眼睛扫过谢冬梅和郑爱过,声音里的委屈和恨意像是积攒了二十年的洪水,一朝决堤。
“当我哭着跟你们说我不想去舅舅家!妈,你是怎么说的?”
他死死地盯着谢冬梅,一字一顿地模仿着当年的语气:“‘明安乖,妈妈太忙了,你先去舅舅家,过几天就来接你!结果呢?你们谁管过我?”
“是你们!是你们亲手把我推下火坑的!”
“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偷?我没错!我只是拿回你们欠我的!这个家,欠我的!”
一连串的指控像重锤一样,砸在郑爱国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他只记得当年医馆忙,确实是把老二送去了小舅子家,可他不知道就几个月的时间会对郑明安影响这么大!
郑明成和郑明礼也听傻了,他们从不知道,二哥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整个巷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冬梅身上。
良久,谢冬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沉重。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怨恨扭曲了面容的儿子,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沙哑。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