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天就敢去偷外面的。到时候,不是被抓进去,就是哪天被人打死在哪个臭水沟里。”
“让他进去,在里面好好清醒清醒,把那身赌鬼的臭毛病彻底戒了。爱国,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郑爱国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昏暗中无意识地绞着,发出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我懂长痛不如短痛。可冬梅,我怕……我怕他出来以后,会恨你一辈子啊!”
“恨我?”谢冬梅轻轻重复了一遍,“那就让他恨。是恨我这个想让他活命的妈,还是爱那个把他往死路上拖的赌鬼谢建军,让他自己选。”
“爱国,你记住。我们的儿子,要么恨着我堂堂正正地活;要么烂泥扶不上墙地过。没第三条路给他走。”
郑爱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为人父的心疼,有对儿子的失望,还有对现实的无力。
这个儿子,他管不住,只能让铁面无私的规矩来管。
“那……咱新存的那些存折,该收一收吧。”郑爱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声音低了下去。
“我知道。你把新存折拿出来,我放包里随身带着。家里之前的旧物就让他翻个底朝天。”
郑爱国没再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冬梅。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那个不孝子明天别真的昏了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郑家堂屋里的气氛,比屋外清晨的寒气还要凝重几分。
郑明礼和郑明成两兄弟眼圈都带着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好。
郑爱国更是闷着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劣质的旱烟,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
谢冬梅利落地收拾好一个布包,把郑爱国用手绢包得严严实实的存折塞进了内袋,然后往老孙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