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林薇被陈默半扶半抱着登上剧烈颠簸的直升机舱门时,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盘旋。¢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旋翼的轰鸣如同实质的巨锤,疯狂敲打着耳膜和神经。冰冷的金属舱壁,呛人的机油味,还有窗外那片被探照灯切割得支离破碎、翻滚着死亡气息的漆黑沙海……这一切,都和“家”这个温暖的字眼格格不入。
她蜷缩在狭小的机舱座椅里,安全带勒得胸口发闷。陈默的外套裹在身上,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热,以及那块被他贴身收起的“渊”字残玉散发出的、令人心安的奇异暖流。这暖流如同一条温顺的小蛇,在她疲惫不堪的经络中游走,悄然抚平着刚才灵魂被剑阵冲击的剧烈震荡。她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试图驱散脑海中残留的幽蓝光斑和那些如同活物般扭动的甲骨符文。
但另一种“景象”却更加顽固地烙印在意识深处——孟洪腰间枪套里,那支冰冷的92式手枪,还有弹匣里十五颗黄澄澄、蓄势待发的子弹!那穿透性的“视线”来得如此突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却让她心底发寒。这真的是“雄钥”的力量?还是那诡异剑阵留下的诅咒?
她偷偷睁开眼,借着机舱内昏暗的仪表灯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孟洪。这位北方省刑侦处的铁血处长,此刻正襟危坐,浓眉紧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舷窗外翻滚的黑暗,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在紧张,或者说,在高度戒备。不仅仅是为了救援任务,更像是在防备着某种看不见的、比沙漠风暴更可怕的东西。
陈默就坐在林薇身边,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姿态。他闭着眼,似乎在养神,但林薇能感觉到他身体肌肉并未真正放松。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夹克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块残玉。舱内昏暗的光线下,林薇甚至能看到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以及脖颈处微微凸起的青筋。那不是紧张,更像是在……对抗?或者……吸收?一股极其微弱、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暖意,正以他为中心,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悄然中和着机舱里冰冷的金属气息和孟洪散发出的焦虑。
几个小时的飞行,在死寂和引擎的嘶吼中煎熬而过。当舷窗外终于出现稀疏的灯火,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时,林薇才惊觉,他们并未飞往任何一座城市的民用机场。
下方,是一片被连绵起伏的丘陵环抱的巨大谷地。没有璀璨的都市霓虹,只有零星的、位置隐蔽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巨兽警惕的眼睛,扫视着黑暗的山林。几栋低矮、方正、覆盖着伪装网的混凝土建筑,如同匍匐在阴影中的堡垒,无声地蛰伏着。一条简易的跑道延伸向黑暗深处。这里是北方腹地某处,地图上绝不会标注的秘密所在。
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和气浪中稳稳降落。舱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松针清冷和泥土潮湿气息的夜风灌了进来。
“陈局,林医生,这边请。”孟洪率先跳下飞机,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但动作依旧带着雷厉风行的急切。他引着两人走向其中一栋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入口处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名荷枪实弹、穿着没有任何标识黑色作战服的警卫,如同雕塑般矗立在阴影里。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林薇和陈默身上迅速扫过,尤其在陈默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其中一人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无声地抬起。
孟洪上前一步,低声说了几句。警卫的目光掠过孟洪肩章(虽然被作战服遮掩,但显然他们认得这位处长),又看了看陈默和林薇,最终微微颔首,侧身让开。沉重的、包裹着消音材料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向下延伸的、被惨白灯光照亮的甬道。一股消毒水和精密仪器特有的冰冷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甬道很深,两侧是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厚重的防爆门。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更添几分压抑的寂静。林薇感觉像是走进了一座巨大的地下陵墓,或者说……堡垒。
孟洪脚步不停,带着他们径直走向甬道尽头一扇标注着“d-7 分析中心”的合金门。欣丸夲鉮栈 哽薪罪全门口同样有警卫,验证了孟洪的虹膜和掌纹后,大门才缓缓开启。
门后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层高惊人的现代化实验室。惨白的无影灯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