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紧张压力。
审讯室狭小而压抑。刀疤被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双手固定,活动范围极小。他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额角在刚才的抓捕中磕破了皮,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像一条丑陋的暗红色蜈蚣。他歪着头,眼神桀骜而凶狠,嘴角挂着一丝混合着疼痛和极度轻蔑的冷笑,毫不避讳地迎着对面两道锐利的目光。
张强坐在审讯桌后,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粗壮的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审讯者特有的压迫感:“赵老四在哪?那五个姑娘!说!谁让你们干的?那些耳环怎么回事?!血呢?她们的血弄哪去了?!”
刀疤嗤笑一声,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眼神里的讥讽却更浓了。他故意用一种极其缓慢、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和痞气的腔调回答:“阿sir,讲乜嘢啊?我唔知啊。我系守法公民,系酒吧同朋友饮下酒啫。你哋无缘无故打伤我,仲抓我返嚟?我要投诉!我要见我律师!”他刻意避重就轻,操着半生不熟的本地话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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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妈的屁!”张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刀疤!别他妈给老子装蒜!蓝调酒吧后巷!那几个姑娘!你左手上的骷髅戒指!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窝点里搜出来的东西!铁证如山!抵赖有用吗?!”
“监控?咩监控啊?”刀疤夸张地耸耸肩,被铐住的手腕带动铁链哗啦作响,“阿sir,家下ai换脸咁犀利,边个知系咪有人陷害我啊?至于啲嘢?边个知系咪你哋自己塞入去嫁祸我嘅?”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张强,“我劝你哋啊,最好快啲放咗我。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啊!”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威胁之意赤裸裸地溢于言表。
张强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这个嚣张的人渣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压住了这股冲动。他猛地转头,看向坐在审讯桌另一端,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默。
陈默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就几乎没动过。他靠坐在椅背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放松,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桌面上。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看刀疤,目光低垂,仿佛在审视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又仿佛在倾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声音。
整个审讯过程,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沉入深海的探测器,默默地捕捉着审讯室内每一丝细微的波动——张强愤怒的喘息、桌面被敲击的震动、刀疤故作轻松实则紧绷的肌肉纤维的细微抽动、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还有那隐藏在嚣张言辞之下,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恐惧。那恐惧并非源于眼前的张强,而是源于某个更深、更让他绝望的存在。
当刀疤说出那句赤裸裸的威胁“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时,陈默交叠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
那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直直地刺向刀疤。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刀疤嚣张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进冰窟窿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疼痛和死亡威胁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陈默的视线,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惊悸。
“你背后的人,”陈默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像冰冷的钢针,精准地扎进刀疤最恐惧的神经,“让你觉得,我们动不了他,也动不了你,是吗?”
刀疤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陈默,却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陈默不再追问。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就在刚才那一瞬,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恶意的“气机”,如同黑暗中瞄准镜的反光,极其短暂地扫过这个房间,锁定了他的位置!那感觉快如闪电,稍纵即逝,却让陈默的脊背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体内的那股灼热暖流再次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