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此刻荡然无存，只余下悲伤与绝望弥漫在夜色中。

虽说什么都不记得，但李生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的异样，便首白地问向她，

“是我？”

白梧并不应答她，自顾自地接着说，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只是笑了笑，含糊地说自己命不好。”

“我又问她，你很喜欢小猫吗？”

白梧忽地顿住，望向李生。

她盯着那对即便在黑暗中也泛着黯淡金光的双瞳，似是琉璃般，在夜色中更显璀璨，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像是咽下了那些经由年岁侵蚀，逐渐变得腐烂，苦涩到令人反胃的果实。

白梧笑了笑，不再说那些往事，而是道，

“她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要带我离开这里。但她走了，把我丢在这里，十年，百年。她把我忘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却千方百计又要离开。”

“骗子。”

白梧睁圆了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并不聚焦，比之身后的红衣女鬼还缺少人气儿。

“你讨厌我吗？”

李生紧锁眉头，将脑海中的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丁点儿关于白梧的记忆。

她刚想开口，就被白梧身上快浓厚成实质的阴气吓得眉心跳了下。

“等会儿，你冷静点。”

李生一股脑地全从嘴里秃噜出来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被人阴了，否则我不会忘了你的。”

她冲白梧眨眨眼，仿佛能增加些微的可信度。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李生拍拍胸膛，眼神坚定：“我李生，一诺千斤重。”

白梧盯着她看了一阵，忽地抬起手，在她面前伸出小拇指。

“拉勾，发誓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李生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她莫名觉得眼前这幕有些熟悉，心下古怪。

难道真是她忘了？

在她呆愣之时，脑袋中不知听了多久的声音发话了。

【她是你造就的因果，该由你负责。】

李生也不问二饼究竟知道些什么，咬牙切齿地在脑内回道，

“怎么负责？真让我在这儿待一辈子？更何况我什么都不记得，鬼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啊？”

【谁让你陪了，杀了她不就得了。】

李生诡异地沉默良久，艰难地拒绝了。

“......不行。”

【你的良心也像正义一样会迟到？】

见李生不搭话，二饼又道，

【本身就是个邪祟，死不足惜。看看你我，看看你师父，要是你良心没缺席，就应该把这仨邪门玩意儿也一块弄死。】

“我能把白梧打包带走吗？”

见她油盐不进，二饼气得够呛，恼怒道，

【你这不开玩笑吗？要是我手里镇压的邪祟全出去了，你那世界就玩完了！这么大的因果罪业压都压死你了，自己想死别拉上我。】

李生眉头蹙了蹙：“谁说我全要了，就带走这一个不行吗？”

【我这么说吧。这里的东西早被这个世界同化了，要么全放出去，要么一根头发丝儿都别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