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愕迅速转化为一种恍然大悟的“原来如此”，随即也立刻堆起了极其热情的笑容，主动上前一步，朝赵秀芹伸出手：“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军属！赵领班您好！向您和您爱人致敬！”

态度转变之快，与刚才的错愕判若两人。

赵秀芹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又看了看钱万富那张写满了“我认识大人物”的得意脸庞，再感受着四周聚焦而来的、含义复杂的目光。

她缓缓伸出手，与那位“李局”轻轻一握，指尖冰凉。

“您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她终于明白，那三辆“龙脊”载走的不仅仅是她的丈夫，也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名为“林震妻子”的沉重光环。

这光环为她隔绝了田中次郎之流的骚扰，带来了张德贵和钱万富的谄媚，却也彻底扭曲了她原本熟悉的世界。

在这光环的笼罩下，她是安全的，受人“尊敬”的，却也是孤独的，被隔绝在真实生活之外的。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枚小小的领班名牌上。

“赵秀芹”三个字，在酒店辉煌的灯光下，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刺眼。在这片由敬畏和利益构筑的虚妄森林里，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属于她自己的、简单真实的“赵领班”，或许正在一点点被这沉重的荣光所吞噬、所取代。

前路迷茫，她只能握紧口袋里那枚冰冷的铜质勋章，从中汲取一丝源自遥远战场的、属于林震的、真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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