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那个阔别已久的家,驶向一场迟到九年的迎亲之旅的起点。
车轮在坎坷的乡道上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发出嘎吱的呻吟。林家坳终于完整地展现在眼前。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高低错落地镶嵌在山坡上。大多是青石垒基、黄土夯墙的老屋,屋顶覆盖着深灰色的老瓦,不少瓦缝里顽强地钻出几簇青草。
岁月和风雨在这些老屋的墙壁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一道道沟壑纵横,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间或有几栋贴着白瓷砖的新房点缀其间,红漆的铁门崭新锃亮,在古朴的底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村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神,虬劲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投下大片浓密的绿荫。树身怕是要三四人才能合抱,树皮皴裂如鳞甲,挂满了村民们祈福的红布条。
树下零散地坐着几个老人,摇着蒲扇,目光浑浊而好奇地追随着这三辆突然闯入山坳的“铁壳子”。
三辆龙脊突击车在老槐树旁相对平坦的空地停下,引擎熄火,低沉的咆哮声骤然消失,只余下山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鸡鸣犬吠。这突兀的寂静,反而让村口的老人们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