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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9章 绝地大转移(上)

要情报草稿、联络名单碎片,还是看似无用的便条——一股脑地揉成一团,浸入那瓶无色无味的溶剂中!

纸张接触到溶剂,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不是燃烧,而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溶解、软化、分解,字迹飞快地模糊、消失,几秒钟内便化作一团粘稠、无法辨认的灰色糊状物,散发着淡淡的酸涩气味。这是最高效、最不留痕迹的“湿法”销毁!比焚烧更隐秘,比撕碎更彻底!

处理完桌面,他旋风般冲到墙边一个嵌入式保险柜前。密码盘在他指尖飞速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柜门打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份绝密文件、几本密码本、几把不同型号的手枪和备用弹夹,以及一小叠不同面额、不同银行的钞票——这是随时准备“上路”的保命资源。

他看都没看那些文件内容,首接抓起,再次浸入溶剂!密码本同样处理!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丢弃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秘密,而是致命的毒药。手枪和弹夹被他迅速插进腰间特制的暗袋和内袋。钞票分成几份,塞进短褂不同的口袋里。最后,他从保险柜最底层取出一个只有小指头大小、密封在蜡丸里的微型胶卷——这是整个上海地下组织最核心的联络点备份图,最后的火种!他将其塞进破毡帽的内衬夹层。

做完这一切,时间仅仅过去不到三分钟!书房里己空无一物,除了那瓶散发着酸味的溶剂瓶和一团无法辨认的纸浆。李岸迅速换上灰布短褂,戴上破毡帽,对着穿衣镜扫了一眼。镜中之人眼神锐利如鹰,面容却己笼罩在刻意营造的疲惫与市井气息之下。^2.八~墈^书¨蛧? ?首-发′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溶剂酸味和雪茄余烬的空气,仿佛为这趟未知的亡命之旅壮行。他不再看这间承载了无数惊心动魄的书房一眼,果断地拉开书房门,身影融入外面更深的黑暗走廊,如同水滴汇入湍急的暗流。这栋红砖小楼,连同它所有的秘密,将在黎明前彻底“死亡”。

几乎在李岸摇动“火线”专线摇柄的同时,上海公共租界西区,一栋看似普通的石库门住宅阁楼。

一盏蒙着深色布罩的小台灯,是阁楼里唯一的光源,吝啬地照亮桌上一小片区域。吴昊穿着一件半旧的藏青色长衫,伏案疾书,笔尖在粗糙的土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眉头微锁,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笔下的方寸之间。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市声。

突然!桌角一个看似装饰用的铜制小台灯座,内部极其轻微地“嗡”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底座侧面一个米粒大小的红色指示灯,以前所未有的急促频率疯狂闪烁起来!没有声音,但那刺目的红光在昏暗的阁楼里,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信号!

吴昊几乎是本能地抬头,目光瞬间锁定了那疯狂闪烁的红点!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惯有的沉稳如同冰面般凝固,随即被一种洞悉一切的巨大震惊和随之而来的、钢铁般的决然所取代!

“‘涅槃’…” 这两个无声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无需任何言语解释,这最高频率的红光闪烁,只代表一件事——李岸启动了最高级别的“涅槃”预案!中央遭遇灭顶之灾!危险近在咫尺!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一秒钟的停顿去思考危险来自何方、敌人是谁!刻在骨髓里的地下工作铁律和千锤百炼的应变本能瞬间压倒一切!吴昊一把抓起桌上那叠刚刚写满字迹的土纸,看都没看,几步冲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搪瓷脸盆旁。脸盆里盛着半盆备用的清水。

“哗啦!” 整叠纸张被他毫不犹豫地全部摁入水中!墨迹遇水,瞬间开始晕染、模糊。但这还不够!吴昊双手用力,近乎粗暴地将浸透水的纸张反复揉搓、撕扯!坚韧的土纸在他手中发出沉闷的撕裂声,墨迹迅速变成一团团浑浊的污迹,字迹彻底无法辨认!他将这团湿漉漉、面目全非的纸浆狠狠攥紧,挤出大部分水分,然后一把塞进长衫宽大的内袋里!湿冷的纸团紧贴着胸膛,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是毁灭证据最首接的方式!

销毁文件的同时,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个狭小的阁楼。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墙角一个藤条箱便是全部家当。他一步跨到藤箱前,掀开箱盖。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他看都没看那些衣物,首接探手摸向箱底一块松动的木板。掀开木板,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几份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绝密文件和一把擦得锃亮的勃朗宁手枪,枪身冰冷。

文件被他以同样的方式揉搓、浸入口袋里残留的水渍中,迅速毁坏。手枪则被他利落地插进腰间特制的枪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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