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袍的袖子边缘沾满了海水的污渍和某种暗沉又类似干涸血迹的痕迹。-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他身形瘦削,脸颊深深凹陷,皮肤是一种长期缺乏光照和营养的青灰色,布满深刻的皱纹,如同风干的树皮。
他的眼睛——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浑浊得近乎灰白的瞳孔,
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欲望,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和一种……令人不安的的平静。
他身后,站着两个沉默的追随者。
同样穿着破旧的长袍,面容枯槁,眼神空洞麻木。
灰袍男人的目光缓缓扫过宋婉婉的狼狈、她手臂上的血痕、她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怨毒和毁灭欲。
那死寂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痛苦吗?”
灰袍男人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
“怨恨吗?”
宋婉婉的咒骂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这个突然出现的、气息诡异的男人,像一头受伤的母狼,充满了警惕和攻击性。
“关你屁事!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咒死!”
她嘶吼着,声音因为之前的尖叫而更加破败。
灰袍男人对宋婉婉的恶毒咒骂毫不在意,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1\9·9\t/x?t,.·c·o,m^
他只是微微向前倾身,那双浑浊灰白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宋婉婉眼睛。
“你的痛苦,就是这污浊世界的罪证。”
他的声音依旧干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敲打在宋婉婉的灵魂上,触动着她的灵魂。
“你的怨恨,就是这扭曲秩序的回响。”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指向那铅灰色天穹深处。
“看,这所谓的神息,这所谓的挑战,这所谓的净化……不过是伪神最后的、徒劳的挣扎。是旧世界的脓疮在溃烂流脓!”
她眼中的疯狂被一种茫然和惊疑暂时取代。
这个男人……他在说什么?他好像……在认同她内心最深处那毁灭一切的渴望?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居然感到了一丝畅快。
灰袍男人捕捉到了宋婉婉眼神的变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
“这深海,这末世,本就是一场巨大的错误!是旧序的残渣!所谓的挑战者,不过在是延长这腐烂的过程,加深这无谓的痛苦!”
“你眼中的火焰,”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致命的蛊惑,
“是真实的!你渴望的毁灭,不是疯狂,而是清醒!”
“是看穿这骗局后的唯一真理!”
“是看穿这骗局后的唯一真理...”
宋婉婉无意间跟着念道。/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指向祭品的权杖,直直地点向宋婉婉的心口:
“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他们,都该被清除!”
宋婉婉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理解、甚至被赋予“神圣”意义的狂喜!
长久积压的怨毒和毁灭欲,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和正当的理由!
她眼中的茫然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疯狂认同!
“对…对!他们该死!全都该死!”
宋婉婉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扭曲,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像一个找到了组织的狂热信徒,
“许觉!还有那些有吃有喝的!那些觉醒者!都该下地狱!”
灰袍男人满意地看着宋婉婉的反应,缓缓收回手指,声音恢复了那种死寂的平静,现在却蕴含着不容置疑一般:
“我们都是殉道人。”
“我们将撕碎这虚伪的秩序,加速这腐朽世界的终结。”
他身后的两个枯槁追随者,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木偶,同时向宋婉婉伸出了手。
那动作僵硬而一致,带着一种非人的仪式感。
“用你的怨恨,你的痛苦,点燃焚毁一切。”
宋婉婉看着伸到面前的两只枯瘦的手,又看向灰袍男人那苍白的脸。
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滔天的怨毒和一种扭曲的使命感彻底淹没。
“加入我们,给你力量去做想做的事。”
宋婉婉裂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走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