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溶溶,景天仿佛回到了渝州城永安当的小院内。*x~z?h+a-i!s+h,u!.~c¨o_m-
他与徐长卿笑语盈盈,携手走过青石铺就的碎花小道。石桌上一壶青梅煮酒,幽淡的茶香、酒香飘盈了整个小院。院子左边的厢房内,茂茂的呼噜声打得正欢,何必平的算盘珠子拨得稀里哗啦地响……景天胡思乱想了半宿光景,迷迷糊糊稍微有了点睡意。竹林轻响,窗棂外似乎有模糊的人影晃动。景天警觉之下刚刚披上衣服,半边身子一麻,手腕已被人牢牢扣住,接着身子便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救命啊!救命!溪风?你不在魔界跑来蜀山干嘛……喂,什么意思,你要带我去哪里?哎哎,你这样偷袭是很不道德的,是小人所为!对了,你不是人。”景天眼见青翠柳枝从脚下掠过,巍峨檐宇时隐时现,知道两人正飞纵在蜀山的连绵道观上。他心下有点慌了,暗忖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不会拿我去孝敬魔尊吧?惨了惨了!”“溪风兄啊,那个……你不必如此成人之美!其实,咳咳,魔尊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你挺适合重楼的,真的!你看魔尊长得相貌堂堂,你也长得堂堂相貌,一个是潇洒英俊,一个是英俊潇洒,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哎呀……”溪风手腕突然发力,箍得景天哇哇大叫。“你和魔尊那晚之后,难道不觉得周天真气有异么?”溪风微微皱眉,忍不住问道。“有异?有什么异?”溪风暗自忖道,是了,想必是景天习练蜀山内力不久,功力不够深厚,就算是接纳了魔尊的……可能奇经八脉反噬之力也不强!“见了魔尊,他自会告诉你一切,助你提升功力。”溪风冷睨了景天一眼,似乎不愿就这个问题多加解释。景天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疾奔中的溪风却突然停了步子。只因,前方无极阁青碧色的瓦檐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人——溪风在魔界修炼数百年功力深厚,除却重楼、沈泽,便数他武功最为精绝。然而对方突如其来,他居然毫无知觉,仿佛此人在初月伊始便伫立于此,与松涛云壑青山碧水浑然相融。“尊驾何人?为何擅闯蜀山?”持剑肃立的男子衣带悬垂素袂轻飏,说不尽的飘渺摇荡。无数飞云在徐长卿身边流转,他柔软的衣褶宛如流水,在清风中澹荡不定,如山般高远月般清华。无极阁檐角外流云飞卷,似雾如浪,雪色银辉下的徐长卿素衣清冷。溪风分不清哪是来人,哪是月光。清辉中的徐长卿宛如盛唐明月——淡定中深蕴包容沉静之美!仿佛自女娲补天的亘古以来,他就已垂悬于天际,普渡苍生。?x,k¢s·w~x¨.`c~o!m¢梵天神佛在这一刻,降临大地,就算是沉睡已久的上古大神,生生不倦苦苦寻觅无数轮回,最后也会被他的一声梵唱唤醒。他的面容如水波般急遽幻化,最后,与那女娲族参拜的神像容颜渐渐地重叠契合,融而为一,难分彼此。溪风和他相距不过十丈,然而视野所及一片氤氲雾气,连面容也分辨不清。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攫住了溪风的思绪,直到无极阁清脆的铜铃声骤然响起,他才一个激灵回过心神。一切虚渺幻想消失,远处的白衣人,脊背依旧挺直如枪,目光冷凝如冰。“放开他!”淡淡的三个字,仿佛不沾丝毫火气,却又字字铿锵。溪风闻言,心下暗惊道:“才几月不见,徐长卿那周身那股沉稳劲道,越发醇厚历练了。此人是否练过一些玄而幻之的法门,仅凭眼神也能让人陷入玄冥幻境……”他今天只在掳人并不想惊动太多旁人,当下脚步一错侧身避过,半空中身子一折,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闪过徐长卿的剑锋所指,迅速退至三丈开外。激斗中,徐长卿长剑所向,无数辉煌夺目的亮点铺洒而下,转眼封死了溪风所有退路,若非他忌惮景天的安危不敢过于狠厉,只怕溪风早已险象环生。景天被溪风扣了左臂扯来扯去地晃得头昏眼花,忍不住叫道:“你能不能放了我再打,知不知道这样用人质要挟徐长卿,很卑鄙的!”他话音未落,身子已被高高抛起,远远落在另一座道观的檐上。“我不想与你为敌。”“你休想带走景天。”溪风无奈之下,道:“魔尊虽有意于魔引景天,却绝不会加害于他。合体双修不过是我们魔界练功的法门之一,便是你们道家也有阴阳双修之术,此事对魔引有益无害,你何必再三阻挠。”他不解释尚好,这一解释,徐长卿已是脸色铁青,眉色愠怒道:“无耻!”“徐道长不肯放人,溪风只能多有得罪。”眼前一片银色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