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白痴!”景天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白豆腐,你忍一下,拔箭的时候有点痛。忍一下就好!”
当那支深可见骨的雁翎箭被拔出的时候,徐长卿非但没有喊疼,甚至连哼都哼一声。他自始至终地昏迷着,背上的箭伤狰狞恐怖,血色秾腻,瞬间染透他的白裳。·k~u·a¢i¢d!u¨x·s?..c·o^m+景天把随身携带的一整瓶金疮药都敷在了创口上,可是转眼就被不断涌出的热血冲刷得干干净净。景天慌了神,他学过基本的点xue,但却不知道这种情况,具体该如何止血。他只能凭着记忆,胡乱地在徐长卿背心大xue戳来戳去,当伤口的鲜血奇迹般地止住之后,景天冒出了一头冷汗,心中暗道:谢天谢地,总算没有戳错xue位。月光下,拔出的银亮箭镞泛着幽深的蓝光——毒!箭上居然淬了剧毒!景天心跳开始加速,就在此时,他看清楚远处的枯叶丛中,隐隐露出了个青灰色的玉瓶。他模模糊糊地记得,就在自己挂在悬崖苦苦支撑的时刻,有个青灰色的东西自崖顶直坠而下,落入深壑。当时没有在意,过后细细思量,莫非是那李淳风刻意留下的……解药?响起那晚李淳风的言行举止,以及白豆腐对他的评价,此人似乎也不算阴险歹毒之人。大概他也不愿看到白豆腐毙命于此,从此失去了一大旗鼓相当的对手,故而留下了解药。管他呢,既然有药在这里,死马当成活马医。何况这瓶中的粉末透着一股清幽醇厚的药香,看上去也不像致命毒药。景天环目四周,随手抓了只四脚田鼠,他拿这小畜生试了药,眼见它依旧活蹦乱跳无恙之后,才放心大胆给徐长卿涂上。 果然有效,过得不久,徐长卿的呼吸减渐趋平稳。此地毫无人迹,丛林密布不见天日。耳中除了松涛阵阵外,可谓清幽沉寂。景天打量了四周的地形,眼见深谷狭长,东南西北皆被陡壁包围,竟然完全找不到出去的通道。难道,自己和白豆腐要被困死在此地不成?可是,无论如何,两人坠落峡谷死里逃生,实在是天大的幸事。景天摸索着掏出了须弥戒指,取出了唯一的那枚信筒火箭,点燃。炽亮的火星带着尖利地呼啸声一飞冲天,穿透了悬崖上淤积的浓重迷雾。相信片刻之后,就会在空中洒出五色斑斓的火花。做完了这一切,景天摸了摸对方的脉息,又探手在徐长卿鼻翼下试了试呼吸,感觉对方的呼吸脉搏还算正常,心下大大松了口气。他轻轻拂去徐长卿脸上的乱发,轻声道:“白豆腐,你再坚持一会儿,常胤他们应该很快收到信号赶来救援。”可是,黝黯的峡谷中,危机真的已经过去了么?静下来心来的景天,终于有时间开始回忆秦王军营中发生的那一幕。“那晚的人,不是你!”这句话再次回荡在景天的记忆中,一次一次,一遍一遍,提醒着他们二人之间那场无可回避的交锋。“为什么会这样?白豆腐怎么无缘无故地喊出这句话。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那晚的人是我,可是为何突然就发现了□?谁告诉他的?”景天有点茫然,有点心悸,为自己,为徐长卿,为两人的未来……“阴阳和合符到底是什么东西?‘伏魔镇地宫内你遇险时一直唤我名字,而我没有感应,也没有任何回应’……白豆腐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昏迷中的徐长卿自然无法回答景天的疑问。“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阴阳和合符上,只要自己见到常胤,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什么古里古怪的东西,居然能让徐长卿窥见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篝火熊熊燃烧,不时迸发出“噼里啪啦”地枯爆声,乌沉沉的夜色紧紧地包裹着这个与世隔绝的深谷。徐长卿睡意正浓,景天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臂弯中的徐长卿。或许怀中之人真是一滴红尘泪,仅仅是两天缺水的功夫,那苍白如雪的薄唇已经皲裂,泛出殷红的血丝,失血过多的脸庞也开始呈现出不正常的灰垩色。若不是那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在轻微起伏,景天险些以为徐长卿早已气脉长绝。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没有援兵,没有食水。自己是正常人倒也无所谓,可是徐长卿身受重伤如何再支撑下去。景天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好好练功祭不起飞剑。若能御剑飞行,何至于无助地看着他倒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了无生机。可是,在这干燥的深谷谷底,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唯独没有清水。身后是壁立千刃,直上直下,光滑如镜,绝无飞升的可能性。景天放眼四顾,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