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引以为忤。他一脸无辜地微笑着,很认真地自怀里掏出张黄符,陈恳地道:“你要不要也来一张。”
“要不要钱的?”“景兄弟可以先挂账。”“这么小气。”“不是,蜀山弟子下山之前随身携带的任何配置,都在法器阁内登记了,回山之后再去复核售出金额。长老说了,务必要做到物尽其用,决不能胡乱浪费……”“那我还是不要了。”“也是,鬼怕恶人。”“白豆腐,你说什么?”“没说什么。”晚间,月华重重。九泉村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唯有偶尔三五犬吠声,打破了暗夜的静寂。淡淡清辉下,徐长卿就在梁家的院子里,望着空中那轮残月久久不语。空中,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酒糟糜香。景天望着徐长卿英挺的背影,竟有些痴痴的。他想起了今早在波光潋滟中,水天一色间,徐长卿白衣如雪茕然孑立的样子;想起了对方鬓角那清晰可见的银色碎发;想起了临别之际那隐隐绰绰的一句话“景兄弟,我死之后若能葬在……”景天的思绪忽远忽近,恍恍惚惚。夜风凄清。早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徐长卿回眸对着景天微笑:“景兄弟。”景天心下微微一动,望着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蜀山掌门大弟子徐长卿。可是,这一刻的徐长卿好像又不是平常的白豆腐。此时的徐长卿眼眸清澈,带着如皎花照水般地温柔。“呃,睡不着。”景天心下开始擂鼓,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徐长卿主动拉开了篱笆院门。“啊,好……啊!”他们并肩走在河边。眼前是落英缤纷,脚下是残红满地。厚底靴子踏在松软的泥土上,轻轻一踩便泥足深陷,宛如人世间那砰然懵懂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让你沉湎其中,九死亦不悔。河边流水潺潺,白日里的浴血厮杀早已成了过眼云烟,眼前之人才是最真实的存在。现在的徐长卿就走在自己身边,俊朗脸庞上再也没有临敌时的锐然杀气,反而带着一种回归自然的柔润纯净。淡淡的水雾袅袅升起,素衣白裳的徐长卿就沐浴在这一片水色蔼蔼的清灵月色中。两人并肩向前走,景天就在徐长卿的身边,自己的手掌与对方的手指堪堪可及。渝州小混混的的心里开始天人交战,患得患失。明明幸福触手可及,可是他却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如同这条小河般哗啦啦地淌过,流向未知的远方。“你不是说,魔尊因误会对你存有觊觎之心,怎么还主动去和他打赌,纠缠不清?”徐长卿主动打破了难耐的沉寂。景天登时瞠目结舌,方才激越的心情犹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就在他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蒙混过关,所有的秘密都随着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之际,徐长卿却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