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飞舞,然而一颗心却不知道落向了何方。她不时地偷看几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以至于手里的棒槌早随着水流飘向了远方。
旁边的几位嫂子刮着她的脸颊,笑着道:“哎哟喂,羞不羞啊……”一帮人娇笑着,善意地作弄着她。于是少女脚一跺,嗔怪道:“棒槌丢了,你们也不提醒我,好一帮没良心的婶子。不洗了不洗了……”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婶子们顿足喊着:“梁家大妹子,那大个子正好往你家的方向去了,你脚程快些,还追得上他。” “三丫头啊,记得问清楚人家娶亲了没有,千万不能做小啊……”身后的聒噪声越来越大,姓梁的大姑娘脸上越来越红,脚步越来越快。她刚走进某位村民的院门口,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威猛、气势逼人……不,确切地说,现在的重楼完全没有上天入地堂堂魔尊的半分威仪。只因,——他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婴孩小鼻子小眼睛,显见是刚出生不久。重楼皱着凛凛生威的剑眉,披着猎猎生风的厚重风衣,把孩子裹在怀里,带着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知者无畏的表情,挨家挨户走街串巷地寻访着目标中的女人。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挤出笑容,无论他做何等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表情去和人搭讪,不超过两句话,对方一定会尖叫着,带着“魔王来了“的表情火速狂奔而去。重楼很郁闷,他觉得自己就算是魔界至尊,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暴露身份,让所有的女人都闻名丧胆望风而逃。难道自己长得实在是太丑么?也不至于啊!记得在魔界还是有不少魔女会主动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就连那小小青蛙妖也带着一脸仰慕之情称赞过自己“很帅、非常帅……”难道,魔界和人界的审美观截然不同。难不成自己长得符合人界的“色魔”标准?虽然都是一个“魔”字,但重楼再傻,也知道“色魔”和“魔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被人围观不是一件好事,被一群妇孺孩童围观更不是一件好事,被一群七嘴八舌的妇孺孩童围观就更加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哎呀,就是这人。”“哟哟,长得蛮俊啊,可惜太不地道……”“听说,梁家三丫头挺中意他。”“哎呀……居然喜欢这个人。可惜了,你看看他刚才说的话哟,是不是人说的话,是不是人做的事情。怪不得刘家婶子拿着钉耙要打他……”可是,重楼他是魔,不是人。做的不是人做的事,说的也不是人话。有什么好奇怪呢?他只不过刚才追上了景天,然后和景天打了一个赌而已。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位大婶,你好,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奶!”就在魔尊被周围的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聒噪得忍无可忍,即将魔性大发的时候,梁姑娘来了。她主动揭开了重楼的披风,露出了怀里的婴孩,她耐心地解释着,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想为孩子借一点奶水而已。于是,周围的大婶们母性大发,纷纷询问着诸如“孩子的母亲去了哪里”“这做娘的怎么这么狠心”“哎呀,这大个子爹也忒可怜”之类的话。“孩子的娘亲因为难产,已经过世了。”重楼难得插上嘴,解释了一句。于是周围又砸开了锅。重楼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异性包围着,他向来习惯了以俯瞰众生的角度去打量天下生灵,现在突然被这么一群家里长家里短的村妇们包围着,耳边充斥着絮絮叨叨的安慰声,眼前是一片同情怜悯的目光。这是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每个人的眼光都很简单,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单纯,绝不同于魔界中的任何魔物。“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我家嫂子刚生了铁宝三个月,奶水很足,我带他去我家。”梁家大姑娘连拖带曳地把重楼拖出了人群。大概是被吵烦了,小婴孩扁扁嘴哇哇大哭起来。这孩子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可是手舞足蹈张牙舞爪地嚎啕大哭起来,依旧是力道十足,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头。“我抓,我挠、我踢、我蹬……”小小婴孩使出吃奶的力气在重楼的怀里嚣张地扭动着。于是魔尊开始慌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婴孩哭起来的杀伤力,可以堪比魔界的音波神功。现在他的耳朵边就充盈着婴孩无休无止的哭闹声……作者有话要说:谁再敢说楼哥又拎酱油瓶,我就和她拼了。。。。。。。没见楼哥多么富有爱心么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