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今日正好拿你来祭我的‘引愁刀法’!”掌中断水刀流泻出一道紫金的闪电,直取景天的咽喉。他出刀的瞬间没有丝毫的征兆,就在那么一瞬间的时刻,一刀迎面斩来,迅疾凌厉得宛如雷霆一击。
徐长卿仓促间只喊出一句话:“用我的建言剑!”“谢了!”“叮当!”刀剑交鸣脆响,金色的光芒遇到了青色的剑锋,两相交汇迸射出无数的星芒。他二人皆属高手之列,在月夜中交手,身形疾闪,瞬间已是十招。紫金色的刀光和青碧色的剑芒在优昙花丛间穿行,艳美的血色优昙被杀气激得散落一地,血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仿佛漫天的血光在飞溅。花谢——刀飞——剑舞——凄美!靡丽!英锐!而那祭坛之旁,清冷如水的紫衣男子,眼见场中的激斗,眉头却拧得更沉了些。景天突然觉得心脏之中开始隐痛,仿佛内心深处有个人在默默关切着对方,阻止着自己的杀意。怎么会心疼?萧映寒明明是自己的仇家,自己为何对他就不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临敌之时最忌心软,景天心神稍一恍惚,萧映寒便趁虚而入,紫金色的刀光翻飞,瞬间疾刺对方的心房。“引愁!萧映寒的引愁刀法!”这一下电光火石,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徐长卿脸色骤变,不及出声示警。刹那间绽放的光华,那般的绚烂,那般的惊艳,紫金色的刀光铺天盖地遮月蔽日,泼洒出一片暗淡的血色,卷扬起一圈荡漾的金波,无声无息逼近了景天了周遭,杀气笼罩了景天全身!虽是初春时节,景天却宛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他的眼中仿佛看见了大雪纷飞,丝丝寒气从每一个毛孔透体而入,直直侵入心脾,让他的脊梁也寒了起来。引愁刀法,那无孔不入的寒气凝固了他的经脉,封固了他的眸光。“呯!”一声轻响,听在耳中,宛如冬雪初融时节,破冰的细碎断裂之音。景天眼前一片紫袂翻飞,他只觉得自己腰身被一条单薄的臂膀紧拥着,顺势不由自主的随身一转,身子腾云般高高飞了出去。才在半空,他看见了一蓬雪花喷洒而出,纷纷扬扬落在那青石甬道上,细碎的优昙花瓣中。可是你见过殷红的雪花么?——那不是雪花,雪花是没有颜色的,那是人的热血!苌弘化碧!徐长卿的血就洒在那漫天飞舞的优昙花瓣上。景天顺着石阶滚落到祭坛下,徐长卿则跌倒在那祭坛之上。温泉的水,静静地流淌;袅袅的轻雾,淡淡萦绕在血色优昙之上。萧映寒长刀在手,怔怔地望着祭坛,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此时的景天终于回过神来,他如梦初醒般的大吼道:“白豆腐!白豆腐!”急怒之下的景天连滚带爬地冲上高高的祭坛,然而,那一层一层的石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彼此关切、珍惜、相恋的情人,终究会天各一方!高高的祭坛上,素色的帷幕在风中摇曳,宛如憧憧白色幽灵在月夜中飘漾穿梭。徐长卿仰面倒在苍穹星空之下,雪白的脸颊溅上了几滴殷红、醒目的血珠。景天想抱紧他,可是怀里的徐长卿脸色死灰了无生机。方才,那比劲矢还激的引愁刀气,没有摧毁景天的五脏六腑,皆数被徐长卿以血肉之躯挡在了身后。他一身紫裳几乎被那凌烈的刀气撕裂,景天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狰狞刀痕。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