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宠溺、侵略又占有。
他突然觉得来此处看烟火,是个错误的决定。
人太多。
眼神落到了她穿的规规矩的衣服上,思想游荡。
而她亦有点出神。
上次看烟花还是什么时候?
燕王府。
亦是除夕。
萧琮带她看的。
席位在末尾。
在烟花炸响的欢笑混乱声中,她被推下了水。
身边没人发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炸响的烟火上。
亦没人知道她在弟弟溺水之后,用了一个夏天学会了泅水。
她游到了偏远的岸边,自己爬上了岸,湿着身子回了房,换了衣,并差人给萧琮说她先回了的消息。
往后,她再没去扫人家除夕观烟火的兴致。
一切仿若隔日。
下巴被沁凉的长指带过,迫她看向了长指的主人。
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好看?还有空想别的?”
李蕖的眸中涌现了震惊。
睡了这么久,她太了解他的反应了。
一般只有在想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这般低沉沙哑。
她咬唇,笑出声来。
又一轮烟火升空,她看到他耷拉着眉眼,脸上有不耐还有一丝等着她解释的严肃。
她微微侧身,凑到他耳边:“缙郎吃醋了?”
他不否认:“嗯。”
她切嘻嘻的笑:“他没有缙郎待妾好,妾同他看烟火,被人推下水他都不知道。”
他有赢了的愉悦,又皱眉:“谁推你?”
“不知道。”
“不过后来我被身边丫鬟拉了上来。”
他说:“当学会泅水才是。”
“不学,妾怕水。”
他拍拍她的小脑袋:“天暖了,爷教你。”
她想到了被他堵在雪泉庄温泉中的画面,伸手扭他胳膊:“才不要缙郎教。”
他亦想到了,顿觉被扭的地方酥酥麻麻。
借着烟火暗下去的那一刻,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上去吻了她。
低沉愉悦又更沙的声音,从他嗓中流出。
“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烟火再次升空,她赶紧推开了他,怕被身后的人群看到失礼。
他笑着捏她的下巴,晃了晃:“明天早上,去给娘叩头,拿改口的红封。”
她不以为意,躲开了他的手,嗔他动手动脚的失礼行为:“缙郎说笑呢?”
“爷下午将你的名字录入了族谱,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上桌吃饭没人反对?”
天边烟花盛放,人群激动,李蕖呆滞。
“嗯?乐呆了?”
“周三夫人?”
她的满心疑问,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同时觉得心跳加快,比天空烟火炸响的心跳声猛烈轰击人的心神。
耳朵嗡嗡。
笑容依旧:“这么快?”
“自然。”
“往后,你便不用担心孩儿来了,名分受人非议了。”
“她是爷同夫人所生的嫡出子女,有理有据,无人置喙。”
李蕖借着夜色,强稳住心绪:“那,三,三书?”
“哦,爷让人从你妆奁中取走了。”
他的大掌落到了她的小腹,轻轻抚摸:“这大概就是阿蕖说的隐婚。”
“虽知道的人不多,但你我己是夫妻。”
“名副,有实。”
他期待她小腹隆起,为他生儿育女。
“阿蕖,你说昨晚会不会留下了子嗣?”
烟火暗下,夜色掩映了她眸中滔天的惊恐。
不会!
她绝不会给他生孩子!
亦不要跟他纠缠一辈子!
*
这夜他说容她好好歇息。
她松了一口气,还剩一颗避子丸,她很珍惜。
亦不敢被他看出情绪端倪,如寻常一般,抱着他的胳膊入睡。
失眠。
夜色中,他突然开口:“睡不着?”
她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装,用脑袋蹭他肩头的衣裳:“妾有点激动。”
“爷亦觉得放下一桩心头事。”
“听老太太的意思,妾是去年六月入的族谱……”
“嗯,族谱在爹娘手里,娘说啥时候入的就是啥时候入的。”
“不用跟族里人招呼就可以入族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