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往下沉。
他还是不肯就此罢手。
她与萧琮虽然可以称得上坦坦荡荡,但她不是因为不喜欢萧琮才不愿给他做妾。
她是不想给任何人做妾。
他眸子静谧又深远,含着沉沉的压迫,蓄着浓浓的警告,就这样看着李蕖。
李蕖拉过他的手,胧眉哀求:“爷……”
“回去!”
他原谅她一回,不代表他会收手。
他不允许他身边有他掌控不到的角落。
他语气凌厉,她下意识的吞咽口水,还想争取些什么:“妾……”
周缙一把拽下她挂在腰间的玉牌,不耐的警告:“回去!”
她看着周缙脸上冷色,知道多说无益,趁着他尚有两分耐心,她松开他的手,从袖中拿出了老夫人之前给她的荷包,双手递上:
“这是妾之前给大姐绣的荷包,她们都认识。”
“大姐刚生了老二,是个男胎,里面是孩子的胎发。”
“爷将此物给她们看,说是妾给她们的,让她们实话实说,免遭受刑。她们自然对爷知无不言。”
周缙看了一眼荷包,抬手拿过。
李蕖就着周缙拿荷包的动作,上前两步,抬头大胆的吻他的唇。
一吻既罢,她祈求的看他。一言未语,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他袖中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看她规矩的行礼,后退转身,一步三回头,被徐嬷嬷扶上马车。
马车帘子掀开,是她担忧牵挂的神色。
周缙闭眸,捏紧了手中荷包,转身入了阴暗的大狱。
可恨!
他竟中了她的美人计!
李蕖见人走了,放下车帘,缓缓的靠在马车靠背上。
车夫催马欲行,被李蕖阻止。
车夫为难:“姨娘,三爷下令,奴等不敢违背。”
“稍等一会儿。”
“这……”车夫求助徐嬷嬷,“嬷嬷您劝劝。”
徐嬷嬷看向李蕖:“姨娘若是放心不下,老奴去给李家人带话。”
“三爷动了刨根问到底的心,她们说实话,也会少些苦头。”
李蕖看向了徐嬷嬷。
她其实是想要徐嬷嬷去一趟的,但她又怕徐嬷嬷受到牵连。
她视线挪到了徐嬷嬷包成粽子的双手上。
徐嬷嬷笑:“姨娘不要担心,三爷己经愿意退让,便不会随意牵连老奴,老奴见机行事。”
“那您小心行事。”
“诶,姨娘稍等片刻。”
徐嬷嬷掀帘子欲下车,正巧碰上了刚赶到此处,正欲下车的荣嬷嬷。
李蕖得知,便下车给荣嬷嬷见礼:“妾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嬷嬷见谅。”
荣嬷嬷赶紧避让:“姨娘多礼,老奴奉命行事,姨娘多担待才是。”
“妾回府便去老太太面前请罪,敢问嬷嬷是否要去求见三爷?”
荣嬷嬷看李蕖明显哭过,不由开口:“姨娘没有见到三爷?”
“并非,只是三爷未曾让妾见到家人。”
“妾心中惦念,想让徐嬷嬷进去代为见一面,顺便传话让她们老实说话少受些罪。”
荣嬷嬷看出李蕖意图:“老奴正是奉命求见三爷。”
“烦请嬷嬷准徐嬷嬷同行,若是三爷有所迁怒,还请嬷嬷说句好话,妾感激不尽。”
李蕖说着,便给荣嬷嬷行了一礼。
荣嬷嬷抬手虚扶:“姨娘信得过,老奴便跟徐嬷嬷一起走一趟。”
“嬷嬷大恩,妾铭记在心。”
“不敢不敢。”
目送荣嬷嬷和徐嬷嬷入了大狱,李蕖便上马车等。
等待分秒总是漫长的,李蕖掀开马车帘子眺望大狱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李蕖看到怀岩和一个青衣男子骑马而来。
怀岩是周缙在外办事的左膀右臂。
那青衣男子颀长玉立,发带飘飘,浑身透着儒雅俊逸,李蕖虽看不清面容,却也能想象到那人应有如玉容貌。
那人极其敏锐,李蕖不过看了两眼,那人便嗖的回头,一双鹰隼锐眸,一下锁住了马车窗子。
李蕖松手极快,那人只及看到从帘子上撤回的白葱玉指。
怀岩认出府中车驾,却不知车内是谁,对着林笑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大人刚至河洲,不及歇脚,便执意要见三爷,那便里面请吧!”
林笑聪看了一眼大狱,又看了看怀岩:“周三爷倒是好雅兴,身体抱恙不在府中养病,却来大狱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