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帝都。′如^文-网^ ^首?发·肃穆庄严的帝都纪委大礼堂。
穹顶高阔,巨大的国徽熠熠生辉。台下是黑压压一片整齐肃立的干部,台上灯光炽烈,将中心位置照得纤毫毕现。
霍宴淮端坐其上,一身笔挺的深色纪委制服,肩章徽记冷光内敛。面容沉静如千年寒潭,薄唇紧抿,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苍白,泄露了那场“劫难”的痕迹。
他身侧,高层领导正用洪亮激昂的语调念着表彰词。
“……霍宴淮同志,以雷霆万钧之势,洞察秋毫之明,身先士卒,一举荡涤北原沉积之弊!揪出蛀虫,破除邪妄!功勋卓著,堪为纪检利剑之楷模!”
声音在肃穆的大厅里回荡,激起潮水般的掌声。
镜头推近,巨大的电子屏上,霍宴淮那张英俊却毫无波澜的脸被放大。剑眉星目,神情冷冽如审判台神祇。
只有当他眼角的余光,极其细微地扫过紧挨着他座椅旁的那个娇小身影时,那冰封的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几近于无的柔软。
镜头随之转向。
“棠玉兮同志,少年英才,胆识过人!临危不惧,以特殊之能,配合霍书记,为揪出幕后玄门黑手,立下关键奇功!”
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叹。
屏幕上瞬间被一张绝美又带着点婴儿肥的精致小脸占据。小脸依旧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蔫巴。
当巨大的聚光灯“唰”地一下聚焦在她身上时,棠玉兮像只被强光惊扰的小兔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被惊扰的水汽。
紧张之下,小手本能地就抓住了旁边霍宴淮垂在身侧、熨帖得一丝不苟的制服衣角,把那片象征着铁面无私的平整布料,攥出了一团可怜兮兮的褶皱。
霍宴淮冰封般的表情纹丝未动。只是那只被抓住衣角的手臂,极其自然地、以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微微向内收拢,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小小的、不安的身体纳入了自己挺拔身影的庇护范围之内。
这个细微到近乎本能的动作,被敏锐的镜头捕捉下来,清晰地投射在大屏幕上。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比之前更为热烈、也更为善意的低笑声和更响亮的掌声。
“真可爱!”
“看霍书记!铁汉柔情啊!”
“小棠同志真不容易!遭罪了!”
小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哄笑和强光弄得更加茫然无措,脑袋干脆埋进了霍宴淮的胳膊后面,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委屈和羞怯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小声嘟囔:
“淮哥哥…好多人…”
霍宴淮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喉结几不可察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指关节因强行忍耐腹中残余的隐痛而微微泛白。
冗长的表彰环节终于在雄壮的《凯旋进行曲》中落下帷幕。最后一个音符尚未消散,霍宴淮己霍然起身,动作依旧沉稳利落,但那份急于离开喧嚣的迫切感无声弥漫。
他一手接过秘书递来的深色大衣搭在臂弯,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探出,精准地捞住了旁边正试图笨拙地爬下高椅的棠玉兮的手腕。
稍一用力,就将那轻飘飘、带着病后虚软的娇小身体拉近,手臂顺势一揽,稳稳地将她半抱半扶地带离座位,护在身侧。
棠玉兮骤然被拉近,短促地轻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扶住了霍宴淮结实的手臂,小脸微微泛红,埋进了他带着冷冽雪松气息的肩侧。
“回家。”
霍宴淮的声音低沉平缓,毫无波澜。他护着棠玉兮,迈开长腿,穿过铺着红毯的通道。
冬日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将臂弯里的大衣展开,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怀里那个还在轻轻发抖的娇小身体。
“淮哥哥,”
怀里传来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娇软嗓音,像被寒风冻僵的幼鸟,
“肚子…还有一点点痛…”
声音细细弱弱,带着病后的娇气和全然的依赖。
霍宴淮脚步未停,护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稳更紧了些,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简短的回应:
“嗯。回去喝药。”
怀里的娇人儿瞬间没了声音,只是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了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一点细微的痒意和无声的抗议。
霍家老宅的客厅,此刻弥漫着一股与窗外冬日肃杀截然相反的、温暖而奇异的氛围。
巨大的水晶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