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郑主任拿去做什么?"
"还能干啥?"刘大夫哼了一声,"送省里邀功呗。听说要搞什么'新药研发'..."他做了个捻钞票的手势。?精,武′暁?说!徃¨ -耕?欣¨醉\哙-
郭春海和乌娜吉对视一眼。那天他们私藏了两片鹿茸,就缝在乌娜吉的腰带夹层里。不是信不过国家,是信不过郑德才这种人。
"对了,"刘大夫突然压低声音,"气象站老周说,今年干旱可能要破纪录...你们上山小心火。"
正说着,外面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片刻后,赵卫东风风火火闯进来,白衬衫后背湿透一大片:"郭师傅!磁带分析出来了!"
他手里挥舞着几张纸,上面满是波形图和手写笔记。郭春海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频段标记看得人眼晕。
"慢点说。"他递过自己的水壶。
赵卫东灌了两口,气喘吁吁道:"那'鹿歌'不是随机声音!我对比了林业局的民族档案,跟鄂伦春古调有87%的相似度!"他指着一段波形,"特别是这个降调,跟阿坦布大叔唱过的'寻参调'几乎一样!"
乌娜吉眼睛一亮:"白鹿会鄂伦春古调?"
"不止!"赵卫东翻到下一页,"频谱分析显示,这种频率能传得很远,而且...等等。"他突然注意到马国强,"这位同志是..."
"自己人。"郭春海拍拍马国强的肩,"继续说。"
赵卫东压低声音:"这种频率对鹿类有特殊作用。省动物所的教授说,可能刺激松果体分泌某种激素...所以那头鹿王才那么聪明强壮。"
马国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们在说啥?啥白鹿鹿王的?"
郭春海简略解释了白石砬子的遭遇,隐去了私藏鹿茸的部分。马国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猛地一拍床板:"我就说!上个月巡山时见过白影子,还以为眼花了!"
刘大夫突然插话:"老马,你摔伤前不是说发现片奇怪的火烧迹吗?"
马国强脸色一变:"对对!在老虎砬子西坡,呈条状分布,像是...有人故意放的。"
郭春海心头一紧。反常干旱加上人为火源,这可不是好兆头。他想起阿坦布说的"大山在发烧",还有那些异常迁徙的动物...
"得去看看。"他站起身,"马哥你好好养伤。"
走出医务室,七月的阳光火辣辣地浇在头上。林场广播正播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高音喇叭有些失真,刺得人耳膜疼。几个女工端着铝饭盒往食堂走,劳动布工作服被汗水洇出深蓝色的痕迹。
赵卫东凑过来:"郭师傅,要不要去县里找郑主任要回鹿茸?我爸可以..."
"不急。"郭春海摇头,"先找阿坦布商量。"
阿坦布家住在林场最东头,是栋传统的鄂伦春木刻楞。还没进门就闻到炖肉的香气,混合着某种草药的苦涩。老人正在院子里翻晒一筐植物根茎,见他们来了,用鄂伦春语招呼乌娜吉帮忙。
"阿玛哈说这是防风。"乌娜吉拿起一根灰褐色的根茎,"往年八月才挖,今年七月就枯了。"
郭春海心头一沉。防风是抗旱植物,提前枯萎说明地下水位异常。他帮老人把药材装进麻袋,说了郑德才收走鹿茸的事。
阿坦布听完没说话,进屋取出个桦树皮筒,倒出最后一片鹿茸:"留着。"
"这..."郭春海迟疑道,"您自己..."
老人摆摆手,说了串鄂伦春语。乌娜吉翻译道:"阿玛哈说,白鹿给的药只能救该救的人,郑德才不配。"
赵卫东好奇地凑近看那片鹿茸:"看起来比普通鹿茸颜色深..."
"血茸。"阿坦布用生硬的汉语解释,"鹿王头顶的,三年才长一寸。"
郭春海小心地收好鹿茸。三人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是林场紧急集合的信号!
"出事了!"赵卫东拔腿就跑。
林场空地上己经聚集了百十号人。王场长站在拖拉机车斗里,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接县里紧急通知!老虎砬子发现火情,所有男职工组成灭火队,半小时后出发!"
人群嗡地炸开了锅。有人问火势多大,有人急着回家拿工具。郭春海挤到前排:"王场长,火源是不是马国强说的那条状火烧迹?"
王场长脸色凝重:"不止一处...西坡、北坡同时起火,县里怀疑是人为!"
郭春海心头一震。联想到马国强的话和反常的干旱,这绝不是偶然。他转向乌娜吉:"去准备急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