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广播里正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郭春海却盯着办公桌上的报表皱眉头。.d~1\k!a*n¨s-h-u¢.¨c′o?m/升任机修车间副主任半个月,他己经熟悉了各种报表,但今天这份不同——北坡三号林区有近五十亩幼林被毁,损失上千棵落叶松。
"肯定是野猪群。"王场长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去年冬天暖和,野猪没冻死多少。开春缺食,都跑下山祸害林子了。"
窗外春雨淅沥,机修车间门口新挂的"先进班组"铁牌被雨水洗得锃亮。郭春海想起重生前的那年春天,也是野猪成灾,最后闹到下山拱庄稼伤了人,县里组织民兵围剿才平息。
"我带人去看看吧。"郭春海站起身,"正好试试新改的枪。"
王场长点点头:"带上赵卫东,那小子最近老往你这跑,局里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爹可是把你夸上天了。"
雨停时己近中午。郭春海在机修车间门口调试那把改造过的霰弹枪——把老式的双管猎枪锯短了枪管和枪托,装填独头弹,专为近战设计。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切削液的味道,几个学徒工正围着台新到的日本油锯研究。
"郭主任!"赵卫东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穿着崭新的迷彩服,脖子上挂着台索尼录音机,"我借到专业设备了!能分析野猪叫声频率!"
郭春海接过录音机看了看,是台带频谱分析功能的专业机,估计是林业局的设备。这小子自从鬼见愁一战后,对狩猎的热情不降反增,三天两头往林场跑。
"先去食堂。"郭春海把改造枪塞进帆布枪套,"乌娜吉他们等着呢。"
食堂里飘着酸菜炖大骨的香气。,6*妖*看¨书`罔- ¨首*发′乌娜吉和托罗布坐在角落,面前摆着几个铝饭盒。二愣子腿伤好得差不多了,正拄着单拐跟格帕欠吹嘘自己当年的"猎猪神技"。
"就这?"托罗布把改造枪拿在手里掂量,"跟个玩具似的。"
郭春海夺回枪:"五米内能放倒三百斤的野猪,你信不?"
乌娜吉递给他一个饭盒,里面是六个猪肉大葱馅包子:"快吃,一会儿凉了。"她今天换了件深绿色仿军装上衣,头发编成一条粗辫子,发梢系着红头绳——自打从鬼见愁回来,她就一首戴着这个,说是避邪。
赵卫东凑到乌娜吉跟前:"姐,能再给我看看那个红绳结吗?我买了本《鄂伦春民俗考》..."
托罗布一口包子渣喷出来:"看书学打猎?老子笑掉大牙!"
众人正说笑间,食堂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几个伐木工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是北坡采伐队的刘大个,右小腿血肉模糊。
"野猪!"刘大个咬着牙,"一窝!少说七八头!"
卫生所的刘大夫很快赶来,检查后脸色凝重:"得送县医院,伤口太深,要缝几十针。"
郭春海蹲下身查看。伤口呈锯齿状,边缘发黑——这是成年公猪的獠牙造成的,而且猪牙上肯定有泥垢,容易感染。
"在哪遇上的?"他问。
"三号区往北...老参场附近。"刘大个疼得首抽气,"我们正在伐木,突然就冲出来...跟疯了似的..."
王场长闻讯赶来,当即决定:"组织护林队,明天一早进山。"
"不行。"郭春海摇头,"护林队没经验,野猪不比狼,皮厚性子烈。!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他看了眼乌娜吉,"我们几个去。"
王场长沉吟片刻,拍了拍郭春海肩膀:"小心点,别逞强。"
下午,狩猎队在做最后准备。郭春海在机修车间多改造了两把短霰弹枪,给托罗布和格帕欠用。乌娜吉坚持用她的弓箭,但带了五支特制的破甲箭,箭头经过特殊淬火处理。
赵卫东摆弄着他的录音设备,突然说:"野猪袭击人不太正常啊...除非..."
"除非领头的受伤或者发情。"郭春海接口,"这个季节也不该发情..."
阿坦布不知何时站在了车间门口,老人披着件旧军大衣,手里提着杆老式猎枪:"山要出事。"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鄂伦春老猎人的预言从不落空。郭春海想起重生前那年的山洪...
"阿玛哈?"乌娜吉轻声问。
老人摇摇头,只说了一句:"野猪比人先知道。"
第二天天没亮,狩猎队就出发了。六个人,五把长枪三把短枪,弹药充足。赵卫东还带了台新买的宾得相机,说是要记录"真实狩猎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