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收拾残羹冷炙,放进色彩鲜艳的纸袋中。
看着梁岁岁行动自如没有半点不适的模样,这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阿姐,你身体痊愈了?”
“好得差不多。”梁岁岁应了声。
“那,关于孩子……”梁京淮压低声音,生怕刺激到她,问的翼翼小心。
梁岁岁刚要回答:没事,车祸是假的。
突然想起他冲动易爆炸的性格,顿了顿,脱口而出的话拐了个弯。
“阿淮放心,我会尽力调养。”
梁京淮即刻眼睛垂下,带着一抹黯然,还有一抹鬼迷心窍的暗喜。
“阿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结婚也不找女朋友,一辈子陪你到老。”
梁岁岁微微一笑,安抚他:“我知道,我发生车祸,你很内疚,比我更难受,但这是人为的意外,是梁曼如对我的算计,与你无关,你没必要把别人的罪过,背负在自己身上。”
“我愿意……阿姐,我愿意的!”梁京淮面色急切,眼神执拗。
“可我不愿意啊!”梁岁岁望着他,肃然认真地说道:“我不能因为一场车祸,就把你困在愧疚中,一生走不出。”
“阿姐,我……”
“好了,车祸这件事暂时翻篇了。”
梁岁岁揉了揉眉心,疲累地笑了下:“我困了,想休息了,你回夜上海大饭店,还是留着外面的会客室?”
“我留下。”梁京淮迫不及待道。
今晚他不走,想离她更近一点。
梁岁岁“嗯”了声:“晚上有点凉,你记得把柜子里的薄毛毯拿出来盖。”
此时,穆宴开车回到了玫瑰公馆。
张妈从佣人房急匆匆迎出来,见他一身狼狈,白色衬衫的半边衣袖染透血迹,吓得一大跳。
“少将,受伤这么严重,你要不要去法国医院找医生治疗?”
“一点皮肉伤,死不了。”
穆宴摆摆手,站在堆金砌玉的客厅,深邃眸子一寸寸扫视四周。
厅堂大门两边,粘贴一对寓意金玉良缘佳偶天成的对联。
大红的囍字,铺天盖地到处张贴。
屋顶正中央的意大利水晶吊灯,挂了红绸扎就的大红花。
放眼过去,都是喜庆盈然的红色。
岁岁心心念念的中式婚礼,她一定会喜欢。
“张妈,还有岁岁最爱的龙凤褂嫁衣,再仔细检查几遍,看看还有没有纰漏,务必保证婚礼当天完美如意。”穆宴沉声吩咐。
张妈看了眼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男人,想起岁岁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玫瑰公馆,垮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点头应承道:“是,少将。”
等张妈离开后,穆宴迈动大长腿,楼上楼下检查一番,见处处妥当,就连一些小细节,也完成的尽善尽美,心情分外愉悦。
只等四天后,如期娶岁岁进门了。
转身拿了套岁岁为他亲手定制的丝绸睡袍,一头扎进浴室,关上门。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穆宴走出浴室,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走进梁岁岁以前居住的卧房。
没有两人的婚纱照,他就亲手把梁岁岁的照片,贴满四面墙壁。
或娇嗔满面,或低眉浅语,或扬唇微笑,全是她。
“岁岁,过了今晚,只剩三天,你就是我的妻了。”
穆宴盯着照片上的梁岁岁,目透痴迷。
许久以后,他拉开抽屉,找到她送他的金丝楠木子母盒。
里面装了她送给他的大惊喜礼物。
盒盖上面贴了张纸条:“六月初八当天,再打开。”
穆宴微微垂眸,嘴角漾出柔情笑意。
“真希望明天就是六月初八,我就能打开它了。”
说完,他把盒子重新放回抽屉,脱掉牛皮拖鞋,慢条斯理躺在梁岁岁睡过的雕花木制架子床上,缓缓闭上眼,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