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的焦灼与怒火。他亲眼看着孙思邈金针试探的过程,那股阴寒毒力的诡异与狠毒,让他这位沙场宿将都感到一阵心悸。
“毒已深入心脉外围!” 孙思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此毒,名唤‘九幽蚀心散’!非中原之物,乃南疆秘传的绝毒!其性阴损刁钻至极,如跗骨之蛆,专蚀生机,乱人心智!中毒者,初时只是伤口难愈、气血衰败、精神萎靡,如同寻常重病。*a\i′t^i~n/g+x^i^a`o^s·h¢u~o^.^c\o!m*但随着毒素深入心脉,生机将被缓慢蚕食,最终心脉枯竭而亡,死状…如同自然衰竭,极难察觉!”
他看向苏氏眉心那点若隐若现的暗紫:“娘娘被高福指甲所藏之毒粉沾染伤口,毒力已随血脉侵入!方才老夫以金针试探其‘蚀心印’,引动毒力反噬,此毒已然被彻底激活!如同种子,扎根于娘娘心脉外围,开始汲取她的生机为养分!”
“可能解?” 秦琼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杀意如实质。
“难!难如登天!” 孙思邈摇头,眼中满是凝重,“蚀心散毒力已与娘娘受损的心脉气血纠缠一处,强行拔毒,稍有不慎便会直接震断心脉!需以极其温和、却又至阳至纯的灵药,缓缓中和其阴蚀之力,再辅以金针渡穴,徐徐图之,方有一线生机!但此等灵药世间罕有,可遇而不可求!且娘娘外伤极重,失血过多,本就生机薄弱,恐等不了太久!”
秦琼沉默了,如山般的压力笼罩着他。太子妃若薨逝,对太子、对陛下、对苏家、乃至对朝局长都将是无法估量的打击!而凶手肆公子,其用心之歹毒,布局之深远,简直令人发指!
“陛下已知晓?” 秦琼的声音低沉。
“已遣人急报。” 孙思邈疲惫地闭上眼,“当务之急,是稳住娘娘生机,延缓毒力侵蚀,老夫尽力而为!”
长安城的恐慌,在西市几个疫病爆发的源头区域被武侯铺兵强行封锁后,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彻底炸开了锅!
“瘟神来了!瘟神来了啊!”
“西市蛇骨巷那边,抬出来的尸体都发紫了!眼珠子都是紫的!”
“烂泥塘那边也是!听说一晚上死了七八个!吐黑水,身上长紫斑!吓死人了!”
“京兆府的人封了坊门,只许进不许出!可…可谁知道那瘟病会不会从老鼠洞里钻出来啊!”
“太医署的人呢?孙神仙呢?快救人啊!”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从西市开始,恐慌的浪潮迅速冲击着邻近的延康坊、金城坊、怀远坊…流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这是突厥人放的瘟毒,有人说这是前隋冤魂索命,更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曾在夜里看到西市上空有紫色的鬼火飘荡!
抢购风潮瞬间席卷全城!不仅是药铺,粮店、盐铺、甚至布庄都被蜂拥而至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米价、盐价、药价打着滚地往上翻!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坊门紧闭者越来越多,昔日繁华的街市变得行人稀疏,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惶,彼此戒备,仿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瘟病的携带者。
京兆府的衙役和巡街的金吾卫士兵数量增加了数倍,个个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他们粗暴地驱散任何聚集的人群,强行封锁任何报告出现类似症状的坊区。昔日开放包容的长安城,仿佛一夜之间被无数道无形的锁链死死捆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充满恐惧的牢笼——瘟锁百坊!
朱雀大街中段,靠近皇城的安仁坊外。
一名身披陈旧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的老僧,正静静地站在坊墙的阴影下。他面容清癯,眼神却清澈深邃,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迷障。正是道宣和尚。
他微微仰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坊墙,投向西市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的恐慌、绝望、以及那股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死寂阴寒的疫气,如同实质般涌入他的感知。
“阿弥陀佛…” 道宣低宣一声佛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安抚躁动的灵魂,“怨煞冲天,秽气凝瘟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好狠毒的手段,竟以万民怨念恐惧为壤,滋养邪瘟!”
他手中的九环锡杖,杖首的铜环无风自动,发出阵阵低沉而清越的嗡鸣,杖身隐隐有温润的佛光流转,将周遭数尺内那无形的阴寒疫气悄然净化驱散。
道宣的目光,最终投向了济世堂的方向,又转向巍峨的皇宫,最后落在西市深处那污秽之地。他枯瘦的手指快速掐动,仿佛在推算着什么。
“祸起萧墙,毒锁宫闱;瘟生秽土,劫锁长安…” 道宣的眉头深深蹙起,“济世堂那小施主体内,那破碎圣光与至邪之毒纠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