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经所载,半出师门秘传,半为素心泣血所悟,然终为不全之术,尤缺‘涅盘’之引,憾甚!
琰儿吾骨血,若得天怜,得见此书……切记!
欲解‘阎王’之厄,寻‘涅盘引’,必先……
(刻痕在此处变得极其凌乱模糊,似乎刻写者已力竭或遭遇变故)
……寒潭……月魄……三……生……草……
……长安……城……西……百……里……有……谷……
……切记……莫……信……林……家……任……何……人……!”
刻痕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不甘与刻骨的恨意!
“素心……林琰生母!绝笔!” 孙思邈心中剧震!这封刻在封底的绝命遗书,不仅印证了王氏的狠毒,更揭示了林枫生母的神秘来历(师门秘传)!最关键的,是留下了关于“涅盘引”的——一线飘渺的线索!
“寒潭月魄三生草?长安城西百里有谷?” 孙思邈迅速记下这破碎的线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像是一个地名,又像是一种奇珍异草!城西百里……那已是秦岭深山!凶险莫测!
“莫信林家任何人!” 这最后的警告,带着血泪的控诉,让孙思邈对林府的戒心提升到了顶点!
“孙神医!大人回来了!” 门外再次传来衙役的禀报,带着急促。
孙思邈迅速将《百草毒经》残卷连同木盒重新用布包好,藏入怀中。他刚做完这一切,厢房门便被猛地推开。
李昭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官袍沾染了夜露和尘土,脸上带着风霜和……难以言喻的凝重与一丝后怕!他身后跟着的赵捕头等人,脸色也异常难看。
“孙神医!东西……” 李昭刚开口,目光便落在孙思邈凝重的脸上,又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但气息尚存的林枫,心中稍定,随即语气沉重道:“林府那边……出事了!”
“王氏?” 孙思邈心中已有预感。
“正是!” 李昭眼中寒光闪烁,带着一丝心悸,“就在本官带人离开柴房之时,王氏突然毒发!症状……与漕帮大龙头、与林小友之前……一模一样!口鼻涌出黑血,抽搐不止!本官亲眼所见,不过片刻……便已气绝身亡!”
尽管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王氏被当众灭口,孙思邈还是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隐门”的手段,狠辣迅捷至此!这分明是斩断一切可能指向他们的线索!
“死无对证!” 李昭咬牙道,一拳砸在门框上,“好一个‘隐门’!好一个‘阎王帖’!杀人灭口,干净利落!如今王氏一死,线索全断!林文博那个老狐狸,只会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死人身上!”
他看向孙思邈,急切地问道:“孙神医!那药典……可有所获?林小友他……”
孙思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昏迷的林枫、泪眼婆娑的芸娘,最后落在李昭脸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药典残破,线索飘渺……但并非全无希望!”
“林枫所中之毒,名为‘阎王帖’,实乃隐门以秘法培育的‘活蛊之种’!潜伏引爆,阴毒无比!药典记载,唯有一种名为‘涅盘引’之物,或可争一线生机!”
“而‘涅盘引’的关键线索……”
孙思邈的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指向长安城西……百里之外!一处可能生长着‘寒潭月魄三生草’的深谷!”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昭:
“李县尉!林小友体内剧毒虽被暂时镇压,但如箭在弦!九转还阳针之力,至多再撑三日!三日之内,若寻不到那深谷,找不到那‘三生草’,配制不出‘涅盘引’……”
孙思邈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如同冰冷的判决,悬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三日!
城西百里!凶险莫测的秦岭深谷!寻找一种只存在于残破遗言中的神秘草药!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绝望与希望,在这沉重的寂静中激烈地交织、碰撞。
就在这时,床榻之上,昏迷中的林枫,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