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袍,瞬间恢复了县尉的威严沉稳,大步向门外走去,孙思邈紧随其后。
芸娘紧紧抓着林枫冰凉的手,看着两位长辈离去的背影,小脸上充满了无助和深深的恐惧。林府……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名字,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李府前厅,灯火通明。
一个身着深褐色绸缎长衫、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正垂手恭立。他姿态谦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正是林府大管家——林福。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衣着体面、低眉顺眼的小厮。
!然而,在李昭那阅人无数的锐利目光下,林福那看似谦恭的笑容背后,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神视!尤其是当他看到李昭身后跟着的、一身青布长衫、气质卓然的孙思邈时,那精明的眼底,更是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惊疑和凝重!
“小人林福,参见县尉大人!深夜叨扰,实属无奈,万望大人海涵!” 林福见到李昭,立刻深深一揖到底,礼数周全得无可挑剔。+l/a+n\l_a¨n^w\e¨n+x!u^e^.\c¨o~m¢
“林管家不必多礼。” 李昭在主位坐下,孙思邈则在一旁客位落座。李昭目光如炬,直视林福,“不知林员外(林府家主林文博)深夜遣林管家前来,有何要事?”
林福直起身,脸上依旧带着谦卑的笑容,声音不急不缓:“回禀大人,小人奉家主之命前来,实有两事相询,并代家主表达关切之情。”
他微微一顿,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孙思邈,然后落在李昭脸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其一,家主听闻今夜西市漕运码头似有骚乱,竟还惊动了县尉大人亲临?不知事态如何?可有波及无辜?家主心系长安安宁,故遣小人前来探问。”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真是忧国忧民。
李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漕帮内斗,涉及命案,本官职责所在,已初步控制局面。林员外有心了。”
“大人辛苦!” 林福再次躬身,随即话锋一转,脸上的忧色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这其二……却是我林家的一桩家丑和忧心事,说来惭愧……”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痛起来:“大人或许不知,我林家有一庶子,名曰林琰,排行第三。此子……唉,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更因一些陈年旧事,对主母(王氏)和嫡兄(林弘)心怀怨怼。月前,此子竟……竟窃取家中财物,打伤仆役,私自逃离了林府!家主震怒,却也顾念血脉亲情,一直派人暗中寻访,盼其迷途知返……”
林福的声音充满了痛心疾首,将一个叛逆不孝、离家出走的庶子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
“然而……” 他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带着真实的(或伪装的)惊惶,“就在今夜!府中下人回报,有人在西市背街一处新开的‘济世堂’药铺附近,似乎……似乎看到了形似三公子之人!更令人心惊的是,据说那药铺今夜也卷入了漕帮的惊天血案之中!家主闻讯,忧心如焚!深恐这孽子……不知天高地厚,惹下了泼天大祸,牵连家族!”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昭,眼中充满了“恳求”:“县尉大人!小人斗胆!家主命小人前来,就是想请问大人……今夜码头一案,可曾……可曾拘押或……或发现一名年约十六七岁、名唤林琰的少年?若……若此孽子当真卷入命案,林家……林家绝不袒护!但求大人念在家主拳拳爱子(表面)之心,告知实情,也好让林家……早做打算啊!”
“林琰?!”
当这个名字从林福口中清晰无比地说出来时,前厅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李昭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眼中精光爆射!果然是他!昏迷少年呓语中的“林府”“王氏”,与眼前林福口中的“叛逆庶子林琰”,瞬间对上了号!
孙思邈端坐不动,但垂在袖中的手指也是微微一颤!他心中亦是剧震:原来林枫(林琰)竟是长安林氏子弟!而且听林福所言,其在家族中的处境……竟是如此险恶!窃物伤人,离家出走?这分明是嫡母迫害、不得不逃的托词!
林福将李昭和孙思邈那一瞬间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他心中已然笃定!那逃出去的“野种”,果然没死!而且,竟然还卷入了漕帮命案,甚至惊动了孙思邈和长安县尉!这简直……是捅破了天!
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沉痛焦虑的表情,目光“殷切”地等待着李昭的回答。
李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