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然后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在另一个破瓦片上,用力地将那几段细细的根茎捣烂。淡黄色的汁液混合着纤维碎屑,缓缓渗出,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甘甜味。
林枫(林琰)毫不犹豫地将这浑浊的、带着碎渣的甘草汁液喝了下去。甘甜中带着草腥味的液体滑入喉咙,进入灼痛的胃部。几乎是立刻,一股温和的、带着安抚力量的暖意从胃里升起,虽然微弱,却奇迹般地稍稍压制了那股阴冷的灼烧感!
有效!至少暂时缓解了症状!林枫(林琰)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这柴房里微不足道的杂草,竟成了他此刻的救命稻草!
“少爷……这……这野草汁……真的管用吗?”芸娘看着林枫(林琰)似乎舒缓了一些的脸色,又惊又喜,小声问道。
“嗯……暂时……好一点……”林枫(林琰)声音依旧虚弱,但多了一丝生机,“它叫……甘草……是好东西……以后……多留意……”他必须开始培养芸娘对草药的基本认知。
芸娘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对少爷的崇拜和信赖。少爷懂的好多!连没人要的野草都能救命!
就在这时——
柴房外,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鲁的交谈声。
“王妈妈吩咐了,仔细搜搜那贱种的柴房!看看有没有偷藏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特别是值钱的!还有,仔细瞧瞧他死了没有!”一个粗嘎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是嫡母王氏身边的粗使婆子!听声音还不止一个!
芸娘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像受惊的小鹿,猛地看向林枫(林琰),又慌乱地看向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甘草渣、捣药的瓦片、还有那个装着柳枝水的小陶罐!这些都是“不该有”的东西!被发现了,她和少爷都完了!
“少……少爷!”芸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枫(林琰)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氏这是要赶尽杀绝,连他最后挣扎的机会都要掐灭!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哐当!”一声,柴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两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穿着灰色仆妇衣服的婆子,像两座铁塔般堵在了门口,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她们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着风,仿佛柴房里的空气污浊不堪。为首的正是王氏的心腹之一,张婆子。
“哟!小贱蹄子也在呢?”张婆子三角眼一翻,目光像毒钩子一样剜向吓得缩成一团的芸娘,“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伺候你那短命鬼主子?”
她的目光随即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柴房内的一切。当看到林枫(林琰)被布条固定、身上伤口似乎被处理过的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当她的视线扫过地上的破瓦片、残留的甘草碎渣和那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装着不明液体的小陶罐时,那惊疑瞬间变成了凶狠的厉色!
“这是什么?!”张婆子一步跨进来,指着地上的瓦片和陶罐,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小贱蹄子!你敢偷厨房的东西?!还敢给这贱种用这些脏东西?!说!哪来的?!”
另一个婆子也凶神恶煞地逼近芸娘,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去揪她的头发!
芸娘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嘶哑、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从草堆里响起:
“张妈妈……”林枫(林琰)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得可怕,直直地迎上张婆子凶狠的眼神,“那陶罐……是芸娘……自己的……水……是给我……擦洗伤口的……凉开水……柴房脏……怕烂了……连累府里……请大夫……更费钱……”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道理”。他将柳枝水说成凉开水,将草药说成清洁卫生的必需品,甚至抬出了“省钱”这个对下人颇有威慑力的理由。
张婆子伸向芸娘的手顿住了,凶狠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犹豫。她奉命来找茬,但林枫(林琰)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更费钱”,让她一时找不到发作的由头。毕竟,如果这病秧子真因为脏污感染死得快点或者需要额外请大夫,大夫人怪罪下来,她们这些办事的也脱不了干系。
她狐疑地看了看地上那些不起眼的甘草碎渣,又看了看那个小陶罐里浑浊的液体(柳枝水),确实不像什么值钱东西,更像是穷鬼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