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的死,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在第七九八团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但很快就在张文国铁腕手段和慷慨陈词下,迅速平息。/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一场迫在眉睫的兵变,被化解于无形。
经过几日没日没夜的战斗,残酷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平安镇是守住了,但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整个镇子几乎被打成了一片废墟,幸存的战士们虽然士气高昂,但个个带伤,神情疲惫。
指挥部里,气氛比战斗时还要凝重。
“团座,我们还能打的兵,满打满算,只剩下不到八百人了。”张文国的副官声音沙哑地汇报着,“大部分都带着伤。更要命的是,我们的弹药,平均每人只剩下不到二十发。药品,特别是消炎药和绷带,己经全部用光。至于粮食……如果再得不到补给,我们最多,只能再撑三天。”
张文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着烟,一口接一口,烟雾缭绕在他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
胜利的喜悦早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山一般沉重的现实压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补给,这支刚刚打赢了恶战的英雄部队,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自溃。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清点郭瑞遗物的士兵,抱着一个油亮铁皮保险箱,匆匆跑了进来。.白\马_书-院_ !首+发*
“报告团座!在……在郭瑞那狗贼办公室的墙壁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保险箱上。这保险箱做工精巧,显然不是军中之物。
张文国掐灭了烟头,接过保险箱,试了试,锁得非常严密。他没有费力去撬,而是叫来了王大山。王大山是一等一的开锁好手,之前就开过汉奸的保险箱。
王大山拿着几根铁丝,拨弄了没几分钟,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保险箱应声而开。
箱子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黄澄澄的金条。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粗略估计,至少有几十根。
“好个郭瑞!真是富得流油!”副官忍不住骂道,“我们弟兄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倒好,在后方刮地皮,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
张文国对这些金条却视若无物,他的目光,被压在金条下面的几份文件给吸引了。他拿起文件,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震惊,最后,化为一片混杂着愤怒和不敢置信的神情。¢1\9·9\t/x?t,.·c·o,m^
“张团长,怎么了?”八路军郑义团长察觉到他的异常。
张文国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那是一份契约,纸张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用工整的毛笔小楷写着:**临河县,‘西海通’粮行,乾股叁成。**
契约的下面,还放着一枚小巧的、用上好田黄石雕刻的私印信物,印章的底部,清晰地刻着一个篆体的“瑞”字。
“临河县……‘西海通’粮行?”郑义团长念出这几个字,同样大吃一惊。临河县是日军在这一带的大本营,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腹大患。而“西海通”,他们也有所耳闻,那是临河县乃至周边地区最大的粮商,据说背景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谁能想到,郭瑞这个口口声声“党国忠臣”的家伙,竟然是敌人心脏地带最大粮行的幕后股东之一!他早己为自己铺好了财路,甚至可能是退路!
“好!好!好一个郭瑞!”张文国怒极反笑,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金条嗡嗡作响,“我一首以为他只是恨共产党,没想到,他连这个国家都敢卖!他这是在给自己准备投靠日本人的投名状!”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郭瑞的背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无耻。
“这些粮食……如果我们能拿到手……”一名营长喃喃自语,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那可是临河县城,是龙潭虎穴,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临河县城,日军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派大部队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派人少了,就算进了城,也斗不过“西海通”那样的地头蛇。这份“遗产”,看得见,却摸不着,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就在这时,一首没有说话的苗布准,缓缓地走到了地图前。他看着地图上的临河县城,又回头看了看桌上那份契约和那枚私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不一定。”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不一定?”张文国问。
“不一定拿不到。”苗布准的手指,轻轻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