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合作,迟早要被捅刀子!”
“陈大哥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怎么下得去手!一群白眼狼!”
“军座!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
群情激奋,喊杀声震天。郭瑞跪在地上,嘴角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冷笑。他知道,火己经点起来了。
张文国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指挥部瞬间安静下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有蹊跷,八路军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杀害对他最友好的联络官。但证据、人证,以及手下军官们的愤怒,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他看向郭瑞,那个跟随自己多年,虽然政见不同但一首“忠心耿耿”的参谋长。他再看向那枚冰冷的弹头,和那些义愤填膺的部下。
“传我命令!”张文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即刻起,断绝与八路军方面的一切军事联系!另外,由郭参谋长负责彻查此事!不把凶手揪出来,我张文国誓不为人!”
联盟的信任,在这一刻,降至冰点。
消息很快传到了八路军的营地。郑义团长气得拍碎了一个茶缸,战士们更是个个义愤填膺,堵在门口要去跟国军理论。
只有苗布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反复擦拭着自己的那支中正步枪,一言不发。
入夜,他像个幽灵一样溜出了营地,来到了陈宇遇害的那片树林。国军的封锁线己经撤走,只剩下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形血印。
苗布准没有去看血印,他的目光,在周围的树木和地形之间飞速扫视。他不是警察,他只用杀手的思维来思考。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在哪里开枪?
他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了斜对面五十米开外的一棵巨大的槐树上。那个位置,视野开阔,正好能覆盖整条小路,而且树干粗壮,枝叶茂密,是天然的伪装。最关键的是,射击之后,可以立刻退入后方更茂密的丛林,不留痕跡。
他快步走到那棵树下,蹲下身子。地面是厚厚的落叶,几乎不可能留下脚印。但他还是发现了一点异常——一小块落叶,有被踩踏后又被刻意抚平的痕迹。
他拨开落叶,下面什么都没有。但他将目光投向树干,在离地约两米高、一个非常隐蔽的树杈连接处,发现了一道极其轻微的、崭新的划痕。那是硬物倚靠时留下的痕迹。
狙击手为了稳定,通常会寻找一个依托点。这个位置,就是完美的天然枪架。
苗布准站起身,模拟着一个狙击手在此处持枪的姿势,瞄准小路中央。角度、距离、时机……完美。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找到的狙击位,更不是一次偶然的遭遇战。这是一次蓄谋己久、经过精确计算的专业暗杀。凶手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射击技术顶尖,而且心理素质极佳。
他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第三方。一个想要挑起国共内斗的渔翁。
苗布准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能策划这一切,还能在国民党内部找到人配合伪造证据,这绝不是日本人常规部队的作风。
他飞速赶回营地,跑进团长的房门。
“团长!”他的声音嘶哑而急促,“我们被陷害了!”
他把自己的发现和推论全盘托出,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一次专业的暗杀,目的就是嫁祸给我们!凶手是个专业杀手,而且,我敢肯定,在张文国的指挥部里,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