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养心殿。^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傅殇指尖捻着一份来自集贤馆的奏报,名单很长,上面用朱笔勾着一个个名字。
“王道玄,妖言惑众,以水银、朱砂炼制‘飞升丹’,致三人暴毙,斩立决。”
“李半仙,私设道场,诈取香火钱十万两,查抄家产,流放三千里。”
“……”
名单足有十几人,罪名触目惊心。
亲信太监在一旁谄媚地躬着身子。
“陛下圣明!这集贤馆真乃一招妙棋!将这帮江湖骗子一网打尽!如今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傅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要的内斗,来了。
可这结果,怎么又不对味了?
他想看到的,是方士之间为了争夺经费和圣眷,互相攻讦,互相拆台,最后把整个集贤馆搞成一滩烂泥。
而不是孙思邈那个老东西,拿着他给的尚方宝剑,跑去给京城百姓主持正义,顺便还给他刷了一波“明君”的声望!
“陛下,”太监小心翼翼地继续汇报,“孙太医说了,这叫‘去伪存真’。把这些真正的骗子清出去,才能让馆内剩下的‘高人’,专心为陛下炼制仙丹。”
“高人?”傅殇的指甲在奏报上划出一道浅痕。
一群被圈养起来的猪,还真把自己当成天上的神仙了?
“是啊陛下!听说馆内如今风气大正!剩下的高人们,不再空谈玄学,而是日夜苦读古籍,反复实验,说是在为陛下寻找真正的长生之道!百姓们都说,陛下此举,是正本清源,必能得道飞升!”
傅殇将奏报扔在桌上。^1,7?n′o·v~e?l+.\c^o/m,
他感觉自己像个辛辛苦苦搭建舞台的导演,结果演员们完全不按剧本演,反而把一出悲剧,演成了万民拥戴的正剧。
这种无力感,让他胸口发闷。
“另外,”太监从袖中又取出一份密封的奏章,双手奉上,“孙太医呈上密奏,言说……集贤馆内,已有重大突破。请陛下移驾西山,亲眼见证‘长生之基’!”
长生之基?
这帮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
傅殇心中冷笑。
肯定是又想出了什么新奇的点子,来骗取更多的经费。
他倒要看看,这帮人能把一场骗局,粉饰到何种地步。
“摆驾,西山。”
西山集贤馆,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模样。
原本杂乱的院落,被规划得井井有条。
左边是药圃,里面种满了各种傅殇认都认不全的草药,有专门的药农在悉心照料。
右边是工坊,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炉火的呼啸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乌烟瘴气的丹砂味,而是一种混杂着草药、矿石和烟火的,奇异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
傅
殇走在其中,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不像一个方士的集中营。
反倒像一个……戒备森严的科研机构。\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孙思邈带着一群人,在最大的一个工坊前恭候。
这群人里,有几个傅殇眼熟的“方士”,但更多的,是一些面生的学者和匠人。他们看到傅殇,脸上没有江湖骗子的谄媚,反而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略带拘谨的狂热。
“恭迎陛下!”孙思邈躬身行礼。
“朕的仙丹呢?”傅殇开门见山,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回陛下,仙丹之炼,非一朝一夕之功。”孙思邈直起身,侧身让开一条路,“但,炼制仙丹的根基,臣等已为陛下寻得!”
他引着傅殇走进工坊。
傅殇预想中,那巨大的,吞噬金银的炼丹炉,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炉灶,上面架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琉璃器皿。
许多穿着布衣的匠人,正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火焰,观察着琉璃瓶中液体的变化。
“这是何物?”傅殇指着一个正在滴漏透明液体的装置。
那玩意儿,他看着有点眼熟。
“陛下,此乃‘无根之水’!”孙思邈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功德圆满的光辉。
他身后一位面容清瘦的学者立刻上前一步,激动地补充。
“陛下!臣等遍查古籍,发现古方中常提及一种‘天露’,说是长生之药的引子!此物纯净无暇,能洗涤凡胎!臣等受此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