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的阴影里,傅殇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他静坐了一炷香。
一言不发。
一动不动。
他越安静,下面那些臣子的心,就沉得越快。
发怒的君王是雷霆。
雷霆过后,总会雨过天晴。
沉默的君王是深渊。
无人知晓,那黑暗中正酝酿着何等疯狂。
终于,他动了。
龙靴踏在地面的声音,像丧钟。
一步。
一步。
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他踱步到大殿中央,俯瞰着这群抖如筛糠的股肱之臣。
“朕,近日睡不好。”
傅殇的开场白,平淡得像在闲聊。
户部尚书王崇头皮发麻,本能地叩首。
“陛下为国事操劳,还请龙体为重……”
“国事?”
傅殇打断了他,自顾自地踱步。
“朕,是为我大乾的百姓。”
他停在王崇面前。
这个掌管天下钱袋子的老臣,此刻头埋得更低了。
“我大乾,太安逸了。”
“人一闲,就爱胡思乱想。”
“田里有了余粮,心里就没了敬畏。”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王崇的官服内衬,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话,字字透着邪气。
“所以,朕替他们想了个好法子。”
傅殇的语气,带上一种古怪的悲悯。
“一个能磨炼民心,强健民体,杜绝懒散的法子。”
他转身,遥遥指向殿外那幅巨大的疆域图。¨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传朕旨意!”
声音陡然转冷,像冰刀刮过耳膜。
“自下月起,凡我大乾十六至五十岁之男丁,无论士农工商,皆需服徭役。”
殿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崇和工部尚书张衡的心,同时沉到了谷底。
但他们不敢出声。
徭役乃是常例,只要事出有因……
傅殇接下来的话,掐灭了所有侥幸。
“每岁,服役时长,不得少于六个月!”
“轰!”
王崇的脑子炸开了。
他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
六个月?
一年十二个月,一半时间去服徭P役?
田谁来种?
货谁来运?
店谁来看?
家谁来养?
这不是练民,这是在挖断大乾的根!
傅殇没看任何人。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长杆,在上面随意点了几个位置。
“这里,修一座祭天坛。”
“这里,建一座行宫。”
“还有这里,为太祖皇帝,重修皇陵。”
他的语气轻快,像个规划自家花园的顽童。
“这些,都是彰显我朝国力的千年大计。”
“工期嘛……就十年吧。”
“十年之内,徭役不得停!”
“陛下!”
工部尚书张衡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
“不可!”
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闷响。
“此举一出,农事必废,百业必凋!不出一年,饿殍遍地,天下必将大乱!”
“陛下三思!”王崇也喊了出来,“国库无力支撑!此举与杀民无异啊!”
新任农部尚书刘伯温,排众而出。-k/u`n.l,u^n.o*i*l,s\.¨c·o+m·
他的声音在发颤,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陛下!误了农时,颗粒无收!届时饥荒四起,民怨沸腾,此乃自掘坟墓!”
“又是你们!”
傅殇猛地转身。
手中的长杆被他狠狠掷在地上。
刺耳的巨响,震得所有人一颤。
他脸上那层悲悯的假面,终于撕裂。
露出冰冷而暴戾的真容。
“一群蠢货!”
“此乃国之大计,轮得到你们置喙?”
“我看你们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忘了君臣之别!”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逼视着跪在最前的三人。
“朕,意已决!”
“谁再多说一个字,就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