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研究所的名义,特批给了陈默一个为期三天的“技术休整假”。
用陆所长的话说,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再好的机器也需要上油和冷却”。这段时间陈默的精神和脑力都处于一种超负荷的运转状态,确实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调整一下状态。
毕竟,后续小批量试产阶段,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技术难题在等着他去攻克。无论是材料的优化、生产工艺的改良,还是能量供应系统的进一步稳定,都需要他以最饱满、最清醒的状态去面对。
于是,陈默便暂时告别了研究所那充满了机油味和焊锡味的喧嚣,也告别了训练场上那震天的呼喝声和飞扬的尘土。他仿佛一下子从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变成了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骤然清闲了下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清闲,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却又有些不太适应的空虚。
当他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b区三号帐篷时,却发现帐篷里空无一人。沐璇、卢远大叔、方静医生,都不在。
他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沐璇此刻应该正在训练场上,和那些新兵们一起挥洒着汗水,磨砺着自己的意志和战斗技巧;卢远大叔则很可能正猫在后勤维修部的某个角落里,对着一堆破铜烂铁敲敲打打,乐此不疲;而方静医生,更不用说,医疗中心那边堆积如山的伤员和防疫工作,恐怕让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每个人,都在为这个据点的生存和未来,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陈默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帐篷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据点内特有的那种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喧嚣声,心中那股空虚感变得更加强烈。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伙伴一起讨论、一起战斗的日子,也习惯了在研究所里和那群技术狂人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争论不休、协同奋战的氛围。经过之前二十多天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此刻骤然放松下来,反而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他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试着拿出一些技术资料来看,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似乎也进入了“休假模式”,对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纸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真是……闲得发慌啊。”陈默自嘲地笑了笑,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决定出去随便走走,看看这个他为之奋斗,但却还未曾真正仔细了解过的“新家园”。
他走出帐篷,漫无目的地在据点内那些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随意地走着。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些许心中的阴霾。他看到食堂的炊事班正在准备晚餐,巨大的铁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他看到一群妇女正围坐在一起,缝补着战士们破损的军装,有说有笑;他还看到一群孩子,在几个临时老师的带领下,正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学习着如何在野外生存下去的知识。
这一切,都充满了浓浓的、久违的“烟火气”。与外面那死寂、腐败、充满了危险的城市废墟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陈默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他那颗因为末世而变得有些冷硬的心,在这一刻,也悄然融化了一角。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继续向前走,脚步不知不觉地将他引向了那个他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西山脚下的新兵训练场。
还未走近,他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充满了力量和节奏的呼喝声。
“一!二!三!四!”
他抬起头,远远地望去,只见训练场上,数十名穿着绿色作训服的新兵,正在进行着最基础的体能训练。他们背上都背着一个沉重的、用沙袋填充的军用背包,在一名教官的带领下,进行着负重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汗水,呼吸急促而粗重,脚步也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踉跄,但没有一个人掉队,也没有一个人放弃。那股咬着牙坚持到底的坚毅,汇聚成一股令人动容的、名为“团队”的力量。
而在这支挥汗如雨的队伍中,陈默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靓丽的身影。
沐璇。
她同样背着一个与其他男兵同样沉重的沙袋背包,乌黑的马尾辫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在脑后上下晃动。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作训服,紧紧地贴在她那因为锻炼而愈发显得紧致、充满力量感的娇小身躯上。她的脸颊因为充血而显得红扑扑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和有力。
她不再是那个初遇时需要他保护的、有些娇气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在战斗时还需要他时时提醒和掩护的“新手”。此刻的她,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合格的战士。她那双曾经只会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如今充满了坚毅和果敢;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