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匣拍击入位的沉闷声响、枪械保险被轻轻打开的“咔哒”声,以及各种武器被检查时的细微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地在狭小的机舱空间内响起。那每一个微小的声响,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与火的洗礼。
新兵们尽管动作还不如老兵那么流畅和娴熟,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但他们都死死地咬着牙,紧绷着脸庞,努力让自己的动作与老兵们保持一致,手中的武器紧紧地握着,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他们的眼中虽然还残留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被激发出的、对战斗本能的服从和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
陈默和沐璇,以及卢远大叔,也同样沉着冷静地检查着自己的电磁枪和备用弹匣。他们知道,新安,这个承载着据点未来希望的城市,此刻正在下方等待着他们。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机身开始出现更加剧烈的颠簸,轰鸣声也愈发震耳欲聋,那是飞机在进行最后一段距离的下降。强烈的重力作用下,所有人都被紧紧地按压在座位上,仿佛要将他们融进座椅一般。机身轻微地倾斜,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机轮与跑道摩擦的尖锐声响,随后是一连串“砰砰砰”的沉闷颠簸,机身剧烈颤动,巨大的惯性让所有人身体向前猛地一冲,接着又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最后,伴随着机身一阵缓缓的滑动,震动感也渐渐消失,所有的轰鸣声都趋于平静,飞机最终彻底地停止了下来,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微弱的引擎余热在空气中散发。
机舱内的灯光虽然还亮着,但外部环境的嘈杂声却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然而,舱门并没有立刻打开。根据军方以往的空投或降落经验,为了防止刚着陆就遭遇埋伏袭击,舱门都会在飞机完全停止后,经过一段短暂而漫长的侦察期,确认周围没有即时威胁后才会打开。
空气凝滞,机舱内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将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仔细聆听着外部的任何一丝异动。手中的武器被握得更紧,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从舱门外出现的任何威胁。这短暂的沉默,却显得异常漫长和煎熬。
大约一分钟后,没有任何异样传出,外界的侦察显然确认了短时间内没有危险。
“吱呀——!”
伴随着一声液压系统独特的、略带刺耳的泄气声,厚重的机舱尾部运输舱门开始缓缓地、带着一丝沉闷的震动,向两侧开启。
外界的空气瞬间涌入机舱,带来一股微凉、干燥、混合着废弃机场特有尘土味和某种化学药品味道的气息。与此同时,远处那灰蒙蒙的晨曦,如同希望的序曲,穿透开启的舱门,瞬间将机舱内部昏暗的光线彻底吞噬,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紧绷而警惕的表情。
“哒哒哒!”
舱门刚刚开启到一半,特战营的士兵们便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率先从舱门一侧鱼贯而出!他们的动作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矫健而迅捷,在跳下飞机的瞬间,便已然就地完成翻滚,身体瞬间化作一个个低矮的、难以被锁定的战术姿态。手中的自动步枪在他们落地的第一时间,便已然稳稳地架起,黑洞洞的枪口如同警惕的毒蛇,快速地、精确地扫描着机场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建筑群。
他们各自占据着有利地形,迅速组成了简易的防御阵线,将飞机主体完全包裹在火力范围之内,为后续下机的战友提供掩护。
紧接着,新兵营的战士也都陆续出了机舱。他们虽然不如特战营的士兵那般娴熟和迅速,动作也略显笨拙和僵硬,但每个人都努力保持着警惕。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目光谨慎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努力模仿着老兵的战术动作,一步步走出机舱,站稳脚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当陈默的双脚,稳稳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沉重,第一次踏在新安市这片布满了尘埃的机场地面上时,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弥漫,也没有满地游荡的感染者。整个机场显得异常空旷而死寂,只有几辆废弃的机场作业车辆胡乱地停放着,它们满身灰尘,像是被遗忘的巨兽骨架。不远处,机场的航站楼和塔台高高地矗立着,玻璃大多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如同巨大的空洞眼眶,沉默地凝望着这片荒芜的大地。
然而,正是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陈默敏锐地嗅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死亡和腐败的、令人不安的气息。他意识到,这片看似沉寂的土地,实则危机四伏,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真正的战斗,并没有因为外部的平静而暂停,它仅仅是……从之前外部的热烈交火,转入了一种更加隐秘、更加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