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眼镜用袖口猛擦,镜片上跳动的数字红得刺眼,“刚才的晶体爆炸只摧毁了主供能,这破玩意在吸冥河之眼的雾气当备用燃料!”
许殇的鬼火锁链“唰”地没入机械装置外壳,片刻后又缠回来,链身凝着幽蓝电花:“里面有七根暗脉,连通着星穹那东西。”他指了指天上的幽冥王庭阴影,“它们在互相输血。”
阿牛抄起从士兵手里抢来的激光枪,枪托砸在装置凸起的齿轮上:“奶奶的,老子把这铁疙瘩砸成废铁!”火星四溅中,齿轮却纹丝未动,反震得他虎口渗血。
戴瑶突然抓住他手腕:“停!”她踮脚凑近装置表面的古字,探测仪的银蛇正沿着刻痕游走,“这些咒文不是装饰,是能量导槽。”她摸出战衣内袋的止血喷雾喷在阿牛手上,“许殇说过,地府的东西认死理——要毁它,得按它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阿牛扯下块兽皮缠住手腕,疼得龇牙。
“认主。”戴瑶的指尖划过咒文,血珠从刚才被阿光划破的伤口渗出来,“之前用我的血开了能源核心,现在或许能……”
“不行。”许殇突然攥住她手腕,鬼火在两人交握处腾起,“这是冥器,你的血会被反噬。”
“但探测仪在引导我。”戴瑶反手扣住他手背,探测仪的银蛇缠上两人交叠的手指,“它在说,这些咒文需要活人的气来镇。”她抬头看他,眼底映着鬼火的光,“你是地府战神,我是活人的锚点,我们一起。”
许殇的喉结动了动,鬼火锁链突然从他战纹里钻出来,绕住戴瑶的腰将她拉近。
两人掌心相抵,他颈侧的战纹翻涌成血色漩涡,戴瑶虎口的“殇”字却亮得刺眼——那是她的血与他的战纹,在机械装置的咒文里,织出第三道光。
“跟我念。”许殇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地府最深处挤出来的,“以阳火灼阴脉,以活气破死局。”
戴瑶跟着念,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机械装置。
探测仪的银蛇突然暴长,穿透咒文刻痕钻进装置内部,许殇的锁链紧随其后,鬼火在金属里炸开幽蓝的花。
“动了!”阿光的投影重新亮起,数据疯狂跳动,“暗脉断开三根!”
“继续!”戴瑶的额头沁出冷汗,探测仪的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掌心,“阿牛,砸左边第三根凸起!那是咒文的‘尾’!”
阿牛抡起激光枪砸下去,金属撞击声混着咒文碎裂的脆响。
许殇的锁链突然收紧,鬼火凝成实质的刃,“咔嚓”切断最后一根暗脉。
机械装置的嗡鸣猛地拔高,表面的古字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红的金属。
戴瑶的探测仪“叮”地发出长鸣,银蛇光纹缩回仪器,在屏幕上画出一个向下的箭头——能量正在核心舱室疯狂压缩。
“走!”许殇抱起她冲向通风管道,锁链卷住阿光和阿牛的腰,“它要炸了!”
话音未落,机械装置发出金属撕裂的轰鸣,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紫雾被吸进裂缝里,在内部凝成旋转的黑球。
戴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探测仪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17%”,红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有多远?”她在许殇怀里攥紧探测仪,耳边是越来越响的嗡鸣。
“不够。”许殇的鬼火在周身凝成屏障,“但至少,我们拆了它的牙。”
能源室的防爆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机械装置的轰鸣却穿透金属,像一头被拔了爪牙的凶兽,正用最后一口气,酝酿着足以掀翻整颗星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