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静静地悬挂在夜空之上,好像一只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大地上所发生的事,福尔摩斯突然想,这也许不是凶兆,虽然很多童话故事中说,血月是充满谋杀和死亡的凶兆。·l¢o·o′k¨s*w+.!c-o′m,
然而他突然觉得,这是一种许可。
杀人许可。
复仇许可。
在血月之下,众生平等,特权者不再拥有特权,好运者不再独享好运,所有人都被平等的诅咒了,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平等的厮杀了。
那么灵魂更强大的一方会获胜,毋庸置疑。
福尔摩斯带上了帽子,他拿起了登山手杖,随意地搭在了肩膀上,他推开了旅馆的门,一个人走进了这被薄薄血色包裹着的夜晚。
莫里亚蒂大概觉得自己是灵魂更虚弱的一方,他想,毕竟他听说莫里亚蒂经常讥笑他被警方占有的功劳以及他时不时消沉颓废的脆弱。
他认为自己的灵魂已经被这个污浊的世界搓磨地虚弱不堪了。?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
然而福尔摩斯倒是要感激一下这个肮脏的世界了,若非这个世界如此肮脏,他倒是也难以燃起如此的斗志来。
如果真相没有被精心掩盖,那么做侦探是多么索然无味啊。
如果正义和幸福是如此唾手可得,他笑了笑,那他恐怕要躺在老家的沙发上折腾危险的化学实验来度过一生了。
他不是什么安分宁静的灵魂,所以感谢这个世界给他有伸展的机会,因为他不是一个可以享受那种舒缓的甜美的人,所以他进不进入所谓的新世界并无所谓。
如果能用一个他这样的灵魂换取那些像羊和兔子一样洁白善良的人更多的幸福,那么绝对是一笔划算无比的买卖。
而这个世界和他自己,都做出了这笔交易。
他走向了山坡,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名胜之地,就连在血月之下,都显得如此美丽,虽然平添了几分诡异,但是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美感。·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
那月亮始终高高地照耀在他的头顶,就像是恩泽他一般。
他是卢纳的信徒,他想,这样的偏爱倒也正常。
不得不说做卢纳的信徒还挺有趣,因为那个少女只是帮助他。
而非可怜他。
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很知道他要什么。
第69章
淡金色头发的少女跪在明澈如镜面的湖泊的露台上祈祷。
如果有夜间没有睡着的人,就会看到这诡异而美丽的一幕。
她在祈祷什么?
她虽然垂着头,双手合十,用嘴唇微微地触着指尖,但是感觉她并非在膜拜任何偶像。
更像是,哀悼。
或者,慈悲。
而月亮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力量,再一次从云中转出的时候,变成了诡异的血色。
血月之夜,开始了。
少女站了起来,血色的月光洒在了她的身上,然而她却好像半点没有被染红的感觉,恰恰相反,她从这血色中走来,好似新生儿离开母体一样,似乎就连每一根头发都变得自体发光,焕然一新。
她在摆脱了终焉之王的特性转变为百分之百的起始之王。
卢纳的脚尖触到了地面,她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她现在一切都是新生的,所以是过于敏锐和柔嫩的。
血月会将她体内属于终焉的力量尽数用尽,现在的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形态,她看向了清澈的湖水,倒影出了她的样貌。
她的身体已然变得轻盈而半透明,她看向了自己的脸,淡粉色的指尖摸着眼侧,她的眼睛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膜,就像是新生的生灵一样。
只要血月顺利地结束,她就将成功破茧成蝶,属于终焉之王的力量被用光,她将成为性质单纯的起始之王。
然后。
她的手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她握着钥匙,祈祷着,她不知道自己祈祷着什么,她并不畏惧死亡,死亡不过是众生的休憩,她对此早有觉悟。
而众生不过是世界的燃料,这很残酷,也是事实,她曾经觉得这并无大碍,毕竟里世界,或者说世界的缝隙,就是奉行着这样一套的规则,他们为了求生,可以做一切。
在自己更强的时候尽量多的掠食,在别人更强的时候尽量不被吃掉。
然而他们在过去的千年中并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