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猝不及防的话,就能把她坚硬的外壳剥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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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温翘接到了顾怀山的电话,他是替担任教导主任的女儿来请她的,想让她去航空学院讲节公开课。
温翘不愿意站讲台,可顾医生救过奶奶的命,这份情,她没法推,最终还是应了。
“温工,真是太感谢您能来!”
当天,顾主任和校长亲自迎她,热切得不得了,“上次您在电视台那期节目,学生们看了热血沸腾,天天念叨着要听您亲口讲,都说您是榜样……”
温翘只简短地回:“是我的荣幸。”
阶梯教室很大,黑压压坐满了人,课堂气氛热烈,学生们眼里的光很专注。
市里还来了不少重要人物。
这么大阵仗,温翘起初绷得紧,可讲着讲着,到了她熟稔的专业处,那股劲儿就上来了,语速快起来。
那双沉寂的眼睛里,似乎也点起了一点星火。
最后十分钟答疑,学生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中间,一个眉眼格外认真的男生“唰”地举手:“温老师,听说您先生是鲲鹏航空的霍总,我们都特别佩服他,他为了C929国产大飞机的计划,硬是筹备了三年,克服很多困难,那他……现在不在了,这项目……还会继续吗?”
话音落下,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温翘身上。
知道内情的领导狠狠剜了那男生一眼。
温翘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捏着粉笔的手指悄然收紧。
粉笔灰簌簌地落在鞋面上,像下了一层薄雪。
空气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