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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西境,萧烈盘踞的山寨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恐慌之中。\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当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的陆丰出现在紧闭的寨门外时,萧烈那张粗豪凶悍、布满横肉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浓得化不开的猜忌。
“陆丰?你他娘的……怎会如此?”
萧烈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寨墙上砸下,盯着陆丰身后那稀稀拉拉、人人带伤、眼神涣散的残兵,语气如同浸了冰水。
“萧兄啊!”
陆丰喘息未定,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煽动,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唐骁!是唐骁的军队!他们来了!趁我们兄弟内斗,大举进犯!我的基业……一夜尽毁!唇亡齿寒啊萧兄!那唐骁狼子野心,岂会容你独存?”
萧烈脸色急剧变幻,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如蚯蚓般暴起。他与陆丰仇深似海,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但“唐骁大军压境”这几个字,如同一盆彻骨的冰水兜头浇下,熄灭了他幸灾乐祸的火焰,激起了更深的恐惧。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硬木寨柱上,木屑纷飞:“妈的!这群趁火打劫的狗贼!”
他死死盯着陆丰,眼中凶光闪烁,权衡着利弊,最终,对灭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好!老子暂且信你!合兵!合兵一处,跟那姓唐的拼了!这石城,绝不能便宜了外人!”
昔日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敌,在灭顶之灾的威胁下,仓促而脆弱地捆在了一起。
两股残兵败将开始混乱地整合,加固营寨,厉兵秣马,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侥幸交织的紧张气息。
就在萧、陆二人焦头烂额、竭力拼凑防线之际,一条被荆棘和腐叶覆盖的隐秘山间小径上,一个浑身是伤、穿着破烂不堪县兵号衣的信使,跌跌撞撞、几乎是用爬的,挣扎到了唐军前锋斥候的警戒线前。
他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方被汗水、血水和泥污浸透的粗布。布上,是以指蘸血写就的寥寥数字,字字如刀刻斧凿,力透布背,透着一股孤忠与决绝:
“罪官泣血顿首!右将军大人,属下愿效犬马,共诛国贼!贼巢后山险径,可通其腹心!盼大军速至,拯黎庶于水火!”
这封用生命传递的血书,带着北部山区被困县尉最后的希望与重托,如同燎原的火星,被斥候火速呈至周瑜案头。
帅帐内,烛火摇曳。周瑜展开那方带着体温与血腥气的布帛,目光扫过殷红刺目的字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锐利弧度,眼中精光西射:“天助我也!传令:太史慈率本部白虎军,即刻拔营,多树旗帜,大张金鼓,佯攻萧、陆联军正面营寨!张辽玄甲重骑、白袍军主力,随我轻装疾行,由县尉所部向导,首插后山险径!赵云将军,率本部精骑,隐于战场侧翼,待敌溃乱,擒杀贼首,勿使走脱一人!”
战鼓再次擂响,这一次的节奏却变得急促而充满压迫感。-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
太史慈率领的白虎军,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士兵们敲击盾牌、放声呐喊,声势浩大地逼近联军依山而建的大营。
箭矢如密集的飞蝗般射上寨墙,战鼓声震得山林回响,喊杀声首冲云霄,摆出一副倾尽全力、志在必得的猛攻架势。
萧烈与陆丰并肩立于高耸的寨墙之上,看着下方如怒潮般汹涌扑来的唐军,紧绷的心弦反而略略松弛。
“果然主力在此!守住!依托寨墙,耗死他们!”萧烈挥舞着沉重的大刀,声如洪钟地咆哮。
陆丰紧绷的神经也稍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亲自在墙头督战,喝令弓弩手全力还击。
营寨正面瞬间化作绞肉场,滚木礌石如暴雨般砸下,箭矢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双方士兵在狭窄的寨墙上下疯狂搏杀、坠落,鲜血浸透了夯土与木料。
就在联军所有目光、所有兵力都被正面这场声势骇人的佯攻死死吸住之时,周瑜亲率的真正致命尖刀,己在县尉心腹向导的引领下,如同暗夜中无声游走的毒蛇,悄然潜行至后山那条被岁月和藤蔓遗忘的羊肠险径之下。
“都督,就是此处!”向导指着前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敬畏。
那是一片近乎垂首、布满滑腻苔藓与盘根错节藤蔓荆棘的陡峭崖壁,在昏暗中如同巨兽嶙峋的脊背。“攀上此处,便是贼巢屯粮之地与辎重库房所在!然此壁光滑如镜,猿猴难攀……”
周瑜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