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的恐怖力量!硬碰硬,只会用人命去填那无底深渊!
“可恨!可恨至极!!”
董卓从牙缝里挤出诅咒,如同九幽寒风,“卢子干(卢植字)老匹夫,竟将如此凶险隐而不报!张角妖道……妖道!!”
他心中充满了被蒙蔽和算计的狂怒,但副将的话也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他那被怒火灼烧的理智上。
北军五校若真在此折损殆尽,灵帝刘宏的怒火,绝非他一个刚刚接替卢植的东中郎将所能承受!他的野心,他的前程,都将化为泡影!
“撤……!”
这个字几乎是从董卓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与耻辱。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道:“鸣金!收兵!传令各部,交替掩护,徐徐后撤!脱离接触后,立刻依托现有营盘,加高加固!按……按卢植之前的方略,给本将军筑土墙!把巨鹿城给老子死死围起来!一只鸟也不准飞出去!”
“末将遵命!”副将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鸣金收兵!将军有令,鸣金收兵!!!”
“叮叮叮叮叮——!”
清脆急促、象征着撤退的鸣金声,终于刺破了战场上的杀声、雷声和哭喊声,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传入了混乱的汉军士兵耳中。
“撤!快撤!”
“收兵了!快走!”
早己被黄巾力士杀得魂飞魄散的汉军官兵和领主士兵们,闻声如聆仙乐,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如同退潮般,更加疯狂地向后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督战队此刻也完全失去了作用,甚至被溃兵裹挟着一起后撤。
战场上的喧嚣并未停止,只是从进攻的呐喊变成了溃逃的哀鸣。一场声势浩大、意图毕其功于一役的巨鹿决战,就在这不到两个时辰内,以一种近乎虎头蛇尾、却又无比血腥惨烈的方式,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距离巨鹿主战场数十里外,另一场规模较小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
唐骁勒马立于一处小丘之上,冷眼俯瞰着下方狼藉的战场。
二十万由朝廷军和领主组成的大军,围攻一支约十万人的黄巾偏师。
战斗毫无悬念,甚至可以说轻松得有些乏味。黄巾军装备简陋,士气低落,组织混乱。反观联军一方,那些领主们为了抢夺军功,简首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麾下部队争先恐后地扑向溃散的黄巾士卒,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捞不到好处。
战斗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劫掠,喊杀声中夹杂着领主们争功的吵嚷和士兵抢夺战利品的呼喝。
“真是……轻松愉快。”唐骁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洞悉一切的冷静。他麾下的部队纪律严明,并未参与这场混乱的抢功,只是按照命令完成了既定的阻击任务。
一个时辰后,当唐骁率领本部人马返回联军大营时,广宗城下惨败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早己传遍了整个营地。
营中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甚至带着恐慌的气氛。
士兵们窃窃私语,军官们面色凝重。当听到“黄巾力士”、“刀枪不入”、“五万精锐顷刻覆灭”、“董将军被迫撤退休整”等关键词时,饶是唐骁早有预料,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果然……张角这张底牌,还是掀出来了。”唐骁暗自思忖,“以力破巧,以邪法催生的怪物硬撼人海……董仲颖(董卓字),你这头西凉猛虎,这次可是撞得头破血流了。”
正当他思索间,一名传令兵匆匆跑入他的营帐,单膝跪地:“报!启禀唐都尉,董将军有令!大军下午开拔,转攻下曲阳,剿灭贼首张宝!命唐都尉所部,继续随屯骑校尉部行动,负责扫荡广宗至下曲阳一线外围的黄巾余孽据点,确保粮道畅通,清除我军侧翼威胁!”
“知道了,下去吧。”唐骁挥挥手,语气平静。
待传令兵退出,唐骁才缓缓起身,走到帐外,望着远处广宗城方向依旧阴沉的天空和隐约可闻的雷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强攻下曲阳?”
他低声自语,嘴角那抹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呵呵,看来有人还没吃够苦头,又要拉着更多人……去填下一个坑了。倒霉蛋们,自求多福吧。”
......
千里之外,荆扬之地,丹阳郡,湖熟县城。
战火同样在此处点燃,规模远不及巨鹿的宏大惨烈,却自有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数千装备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