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见程度言没有反应，楚昭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程度言沉默地注视着她，目光描摹过她每一寸轮廓，仿佛要将这五年的空缺全部补回来。最终，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喜欢的事，他就不再提。

他向前一步，几乎贴上她的身体，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的衣领上。他的呼吸灼热，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溃堤：“你能……我能抱抱你吗？”

楚昭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后退。

程度言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他等了五年，找了五年，疯魔了五年，此刻却连触碰她的勇气都要耗尽。

楚昭的呼吸凝滞了，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

“就一下，”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保证……就一下。让我确认你是真的。”

多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只是那时他是猎人，而她是猎物。

“你凭什么认为五年就能把一切抵消？”楚昭对他的恨意没有消散。

程度言的手慢慢垂落，在身侧攥成拳头。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在积水的地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知道，我不求原谅，”他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太想你了。”

楚昭看着程度言眼下的青黑，看着他右腿的义肢，看着他被雨水浸透的白发。这五年，他过得并不好。

“你瘦了。”楚昭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程度言浑身一震，眼中瞬间亮起希冀的光。他小心翼翼地向前倾身，将楚昭轻轻拥入怀中。这个拥抱很轻，楚昭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温度。

“对不起，”程度言的声音闷在她的发间，“对不起……”

雨越下越大，将两人包裹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水幕中。楚昭没有回抱他，但也没有推开。她望着巷口那辆黑色迈巴赫，它就一首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有人一首在动、一首在改变。

她闭了闭眼，向前迈了半步。

程度言的手臂猛地收紧。

“云云……”他的声音枯哑，滚烫的呼吸埋进她的发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