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在琴键上流淌而过。·w-e.n·x~u\e!t¨x?t-.*c`o\www. 极光疗法己经从阿姆斯特丹的小琴行走向世界多个国家的特殊教育机构。
索菲,当初那个只能通过振动感受音乐的听障女孩,如今己能坐在钢琴前完整地演奏一首曲子。
“索菲,你很有音乐天赋。”楚昭站在门口,看着索菲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跃动。索菲己经十三岁了,身高己经赶上了楚昭,但笑起来时眼睛眯成月牙的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索菲转过头,手指灵活地翻飞:“楚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啊!老师厉害,所以,我才厉害啊!”
楚昭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索菲的进步令人惊叹,她不仅能演奏,还能通过钢琴踏板传递的振动判断和声走向,这种能力让来参观的音乐学院教授们都啧啧称奇。
“今天帮我整理一下那边的曲谱好吗?”楚昭指了指角落里的橡木柜,“按创作时间分类。”
索菲点点头,蹦跳着走向柜子。楚昭转身去煮咖啡,听着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水壶开始发出嗡鸣,房内久久的沉默引起了她的注意。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
“找到什么了?”楚昭端着两杯咖啡走回来。
索菲手里是一份略显发旧的乐谱,她抬头看向楚昭,打出手语:“老师,这首曲子从来没听你弹奏过。”
楚昭放下咖啡杯,俯身查看。
那是程度言的曲子,在他给她弹过唯一次后,她就记住了。初到荷兰的那段黑暗日子里,她凭着记忆誊写了下来,无数次想撕毁这份乐谱。
“老师,你弹一下吧。”
“这首曲子的作曲很特别。看这里,”她指着一段转调,“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楚昭想拒绝,但索菲期待的眼神让她无法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在钢琴前坐下。乐谱己经泛黄,但那些音符依然清晰如昨,封印着一段她不愿触碰的过往。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楚昭感到一阵微妙的战栗。五年了,她从未允许自己弹奏这首曲子。但随着旋律流淌,手指自动找到了该去的位置。
索菲安静地站在钢琴侧面,双手轻放在琴身,感受着振动。?w_a~n,b!e?n`g_o^.?c/o~m*随着乐曲进行,她的表情不断变化,眉头先是困惑地皱起,然后慢慢舒展,最后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最后,一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落在钢琴光亮的表面上。
“老师……”索菲的手语变得缓慢而沉重,“这首曲子……我感受到了很多痛苦。就像有人把心剖开,却不敢让爱的人看见。”
楚昭惊讶地看着她。
“这首曲子叫什么?”索菲擦掉眼泪问道。
楚昭不知道,如实用手语回答:“不知。”
《不知》?索菲品味着这个名字,觉得再贴切不过了。她觉得作曲者一定很迷茫,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就像站在雾里看花,看的不真切却仍努力辨认。
“作曲者一定很痛苦。”
“你怎么知道?”楚昭不理解程度言为何痛苦。
索菲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音乐不会说谎。愤怒,喜悦,悲伤,它们的振动频率都不一样。这首曲子,”她将手放在胸口,“这里会发紧。”
楚昭沉默地看着乐谱。
“老师,”索菲认真地看着楚昭,“这首曲子的作曲者是你吗?”
楚昭摇头。
索菲呼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不然老师得多痛苦才能写出这么悲伤的曲子。
“那作曲者还活着吗?”
“嗯,活着。”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邀请他来琴行,让他听听我是怎么改编这首曲子的!”
楚昭差点从琴凳上滑下来:“改编?”
“对啊!”索菲兴奋地比划着,“这首曲子太苦了,需要一点甜味。我想在这里加入一段竖琴滑音,就像雨之后的彩虹!”
楚昭张口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索菲己经抱着乐谱跑到作曲台前,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窗外,阿姆斯特丹的运河上游船缓缓驶过,欢笑声随风飘来。
这首曾经代表痛苦与逃避的曲子,在索菲手中正在变成别的东西。就像极光疗法本身,将残缺转化为独特的美。
她轻轻走到索菲身后,看着女孩在乐谱上添加的注解。那些稚嫩却充满灵气的修改,确实让旋律多了一丝温暖的希望。
“老师同意吗?”索菲回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