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手势。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像花朵绽放般向外展开。
“这是?”乌云转向安娜询问。
“不是标准手语。但她父亲生前经常做这个动作,在心脏里跳舞的音乐,意思是音乐从心里流出来。”
课程在这样神奇的交流中继续。结束时,索菲己经能用简单但富有表现力的方式演奏完曲子的大部分。乌云收拾乐谱时,安娜走过来。
“下周的研讨会,我想重点介绍你和索菲的这种互动模式,”她说,“这不仅仅是音乐治疗,更是一种全新的音乐教育哲学。”
“我很荣幸,”她回答,“但请别把我塑造成什么专家。我只是跟着感觉走。”
“那正是最有价值的部分,”安娜坚持,“你没有被传统音乐教育的条条框框限制,所以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可能性。”
离开研究院时己近黄昏。乌云骑车穿过城市,夕阳将运河染成金色。她本该首接回家,却鬼使神差地拐向了范德维尔琴行的方向。
老琴行亮着温暖的灯光,范德维尔先生正在给一架古董钢琴调音。看到乌云进来,他惊讶地挑眉:“今天不是没有晚课吗?”
“我想用一下作曲室,如果还空着的话。”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两年了,那间屋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琴行的作曲室很小,但设备齐全。有一架保养良好的三角钢琴,一套录音设备,还有一沓尘封的空白五线谱纸。
她己经多年没有真正创作了。自从被程度言软禁后,她再也做不到才思泉涌地创作乐曲。
乌云尝试着落下手指。
起初只是零散的音符,试探性的旋律片段。然后,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的闸门,音乐开始流淌。
特罗姆瑟的极光,驯鹿雪橇的铃声,索菲在彩光中旋转的身影,红色手套在雪地上的孤影……所有这些画面都化成了音符,从她指尖倾泻而出。
乌云不知道自己弹了多久。当她终于停下来时,发现范德维尔先生站在门口,老眼里闪着泪光。
“这是什么?”他轻声问。
乌云看着写满潦草音符的稿纸,回答他:“《极光书简》,第二乐章。”
老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乌云收拾乐谱准备离开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菲利亚发来的消息:[周六晚上七点,爵士酒吧,不许拒绝!我表哥说会有超棒的即兴演奏环节,你可以上去弹一首!]
[好。但我要弹自己写的曲子。]
发完这条消息,她锁好作曲室的门,将《极光书简》的乐谱放进包里。
琴行外,阿姆斯特丹的夜空开始飘起细雨。乌云没有撑伞,任由雨滴落在脸上。
她很想立刻回到公寓,给林琳写一封长信,告诉她关于极光、关于索菲、关于重新开始的创作的一切。
红灯变绿,乌云蹬动自行车,驶入雨中。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淅沥沥的声响。
乌云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间,背包里装着新生的乐谱,心里装着失而复得的音乐。
两个地方,两种教学,双重旋律的生活。她疲惫却充实,就像曾经在皇家音乐学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