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室,设备比琴行先进得多。”她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现在才告诉您我的职业,我不想给您压力。”
乌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安娜·范德海登博士,儿童发展心理学研究中心”。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安娜能如此理解索菲的需求,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对乌云的教学方法如此执着。
“所以这是专业评估?”乌云半开玩笑地问。
安娜笑了:“不,这是一个母亲的首觉。我看到索菲对您的反应,就明白您有某种天赋。不是技术上的,而是……”她寻找着合适的词,“连接的能力。”
索菲终于从管风琴上拔下自己,跑回来拉住乌云和安娜的手。她仰起小脸,在彩光中比划出一串复杂的手势。
“她说,”安娜翻译道,“您的音乐像爸爸的拥抱,也像极光的颜色。她想学把心里的振动变成音乐的方法。”
乌云蹲下身,与索菲平视。小女孩的眼睛在彩光中呈现出的色调,不是单纯的蓝或绿,而像是融化的极光。
“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她轻声对索菲说,安娜用手语快速翻译,“不是传统的钢琴课,而是‘极光音乐’。你教我你感受到的,我教你把它变成声音。成交?”
索菲严肃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拇指。乌云勾住它,感受到一种奇特的电流从指尖传来。
守夜人走过来,善意地提醒他们教堂即将关闭。三人慢慢走向出口,索菲走在中间,一手拉着乌云,一手拉着安娜,像一座小小的人桥连接着两个世界。
走出教堂时,特罗姆瑟的夜空仍存在微弱的极光,绿色丝带般飘荡在北极教堂的三角尖顶上。乌云不自觉地抬头,感到索菲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
“她说极光在唱歌,”安娜出声,也仰头望着天空,“是地球送给听不见的人的音乐。”
乌云一首以为是自己在教索菲感受音乐,但或许恰恰相反。是这个听不见的小女孩教会她“聆听”那些无声的振动,比如记忆的振动,失去的振动,爱的振动。
“回去后,”乌云说,声音坚定起来,“我们可以创办一个特别的小组。就叫‘极光音乐教室’,为所有像索菲这样的孩子。”
安娜的眼睛湿润了:“您确定吗?这会占用您很多时间。”
乌云望向夜空中的极光,想起背包里林琳的照片。这一次,她没有感到刺痛,而是一种温暖的确定感。
“我从未如此确定过。”她说。
索菲松开两人的手,跑到教堂前的小广场中央,在极光下开始转圈,手臂伸展。
安娜和乌云并肩站着,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在北极的夜色中舞蹈。
“她会改变世界,”乌云轻声说,“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
安娜微笑:“也许我们都会。”
极光在教堂上空流转,彩玻璃的光芒与自然奇迹的光辉交融在一起,照亮了三人的脸庞。